第十一章兩處茫茫(1 / 2)

就這麼走了,甚至都來不及為你送行。”藍皓塵喃T|那個他一手捧上去的風流倜儻的君王,那個曾經和他一起踏雪賞月的君王,在君臨天下後,對他的第一個承諾就是:“隻要朕在位一天,朕的江山就任你馳騁。”於是一顆不安份的野心安定了下來,第一次明了了那句話:士為知己者死。

始終非君臣,非摯友,卻是知音;同是愛江山也愛美人,不同的是,他江山美人兼得,而自己,隻餘黯然神傷。

是自己先累了,選擇了不告而別,短短數載,人事已非,昨日種種,竟還似那般真切;舊時紅袍新,舊時春花豔,那時花常開,那時他還在曾經陪君醉笑三千場,可歎一朝酒盡夢醒人斷腸

“一朝魂斷香消,一朝風流委地,為何偏偏我是送行的那個?來日我赴黃泉之時,你們鴛鴦成雙,不會在前麵等我。身後,又有誰會為我掬一捧黃土,醉哭一場?或許,隻有孤影寥落,兩處茫茫。”

……

迅雷低頭等了半天也不見他再說半句話,抬頭時,卻是吃了一驚,那雙醉眼中目光渙散,再沒有一絲神采,藍皓塵的臉色漸漸鐵青,慢慢地變成駭人的蒼白。

“公子,你怎麼了?”青兒也現不對,想過去扶住他,藍皓塵卻兀然站起,未走兩步,哇的一口鮮血吐出來,給那一臉蒼白染上了觸目驚心的血色。滿室的丫鬟侍衛皆大驚失色,不知所措。

“都退下!”迅雷反應過來,迅摒退了下人,公子從不允許自己在旁人麵前流露半分脆弱,這也是他在強敵環伺的環境裏保護自己的本能。

青兒扶起藍皓塵,藍皓塵搖搖頭,低聲道:“你也下去吧。”

見眾人都散了,迅雷把藍皓塵扶到軟塌上,搭了他的脈門,見無大礙,隻是一時激動,氣血翻騰所致。稍稍安了心,從懷中掏出甘露丹喂他服下。

“凝香丸沒有了,隻好吃這個了。”迅雷低聲說,自那日凝香丸都給了若水之後,公子便戒了那凝神養氣的良藥,也從此沉屙日重,似乎早年的病也都找上門了。

“馮洛鋒地東西始終比我地多了一份清甜。”藍皓塵黯然苦笑。卻紅了眼眶。

“公子是傷心了麼?”迅雷在他地身邊站下。輕聲問道。

“迅雷。我這麼冷血地人。怎知道傷心二字怎麼寫?”藍皓塵歎口氣。“隻是有些遺憾。他正值壯年。應該是春風得意地年紀。怎麼就沒了?”

“公子傷心。說出來便是。又何必要自欺欺人呢?越是自詡無情地人越是重情。你或許對天下人都冷血。可是對自己在意地人。卻固執得讓人心疼。連我這粗人都看得出來。你又何必偽裝?”迅雷走到桌旁。拿了酒遞給他。“隻要迅雷在。公子就不必擔心沒人陪你喝酒。”

“所以你要好好地活著。否則。我會寂寞得生不如死。”藍皓塵輕笑。

“你也要好好活著。否則。我也會寂寞。”迅雷凝起劍眉。自己從小就陪他長大。他就是自己地天。他若死了。自己活著怕是也沒什麼意思了。

“迅雷,你的單純真是讓我又愛又恨,我知道在你麵前才不用小心提防,可是你有時候真是讓我無語。如果你能聰明些,多好。哪怕是多些心機,多些手段也好。”藍皓塵半真半假地說,他知道他最難得的也是忠心不二,可是這樣的下屬,最多隻能是摯友,永遠不能是知音。

“嗯,翠兒也這麼說,我可能是聰明不了了,隻好希望我的兒子不要像我才好。”迅雷笑道。

“京城那邊怎麼樣?”藍皓塵問,每次新帝即位,朝中都會有些動蕩,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舊人要去,新人要來。

“李德裕李大人已經被貶,遠調為荊南節度使,聖上又任命白敏中為相,朝堂上牛黨的人占了上風。至於其它,還沒有什麼動靜,不過這個新帝,是不動則已,一動必驚人。”

“嗯。”藍皓塵沉吟了一下,又問,“禦劍山莊現在勢頭如何?”

“還好,馮洛鋒為了不負楊楚天的重托,還不曾懈怠,隻是他似乎無暇顧及生意上的事了,把大半的精力都放在了他的兒子身上。”迅雷答道。所以這次,他沒有被宰得很慘。

“我猜想他一定還在忙別的。

這個看似溫和無害的家夥,怕是日後要成為我們的勁敵了。”藍皓塵笑道。心裏卻越沉重,日後若兵戈相見,還不知該如何收場。

“公子何出此言?”迅雷有些驚訝。

藍皓塵從玉瓶中又取出一粒甘露丹服下,才站起身緩緩說道:“中原武林,始終是朝廷不可忽視的力量,放眼江湖,若你是皇帝,重用誰才能帶給自己最大的利益,而又不擔心他的勢力過於膨脹而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