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嘎!”天際遼闊,目不能及,兩隻淺灰色大雁飛過,兩聲略顯厚沉卻又清亮的鳴叫在天邊悠悠回響。
夕陽無限紅,已是到了黃昏時分,天邊的雲彩被紅日渲染成了赤紅之色,光彩迷人。
此刻,這絢麗的天空下,一片沉寂的樹林裏,一行十數個黑衣人在其間快步而走。隻見他們兩人一組,各抬著一口大箱子。箱子看起來似是很沉重的樣子,讓人驚奇的是,這些黑衣人抬著,卻是看不出他們有絲毫費勁吃力之態,腳步依然如常人一般輕快。
在這些黑衣人最前頭的一人,其身形瘦長,兩手搭放在身後,麵無表情地走著,仔細看去,正是那黑二。以黑二為首,一行人均默默無言地快步而行,看這情形,多半是要趁著天色未暗趕回寨子。
天邊紅霞愈發地絢爛,這般光彩照進樹林裏,被那濃密的枝葉分離,散成無數道細小光束,細細碎碎地灑落一地,霎是好看。不過這些對於黑二他們來說,自然是沒有工夫去欣賞的。
片刻後,一大塊頗為寧靜的空地出現在眾人視線中,眼前一下子豁然開朗起來。這空地有將近一畝大小,其間稀稀鬆鬆地長著一些高度不足腳踝的雜草,而兩側是起伏的山脈,由外向內,由寬變窄,似口袋一般。
在這窄口處,一道木製柵欄卡在那裏,攔住了去路。柵欄兩側,各有一個木棍捆結成的簡易三角支架,其上置放著一盆正熊熊燃燒的火油,周圍的溫度似乎都因此而升高了不少。支架一旁,均站著一個守衛,身著黑色衣褲,手持佩刀,麵無表情地看著前方。
黑二一行人毫不停頓地走過空地,來到柵欄前,兩個守衛見狀,立刻一個躬身,恭敬說道:“見過二當家的!”
“嗯!打開!”黑二擺了擺手,淡淡說道。
“是!”兩個守衛趕緊應聲道。隨即站起身來,一人一邊,將柵欄從中間拉了開來。黑二再不耽擱,徑直向裏走了去,其身後眾人也紛紛跟上,很快就沒入這安靜的山穀中,沒了人影。
天邊的紅霞已漸失去光彩,變得暗淡起來,天地開始籠罩著一層灰色,顯得有些昏沉抑鬱。
山穀前的這段路,約摸一丈的寬度,大概能容兩輛馬車走過,而後就再沒什麼多餘的空隙了。路的兩側,都是向外微微傾斜的岩壁,表麵凹凸不平,有二三十丈之高的樣子,除非借助繩索或是輕功絕世,否則人休想攀登其上。而整條路除了中間少許的蜿蜒外,整體上倒是頗為直挺,讓人走在其中,感覺輕鬆了不少。
入穀之路,悄靜無比。黑二一行人快步往裏走著,其間他們又遇到了好幾次守衛,但均是片刻不停留地走過。不多時,天已然完全暗了下來,就連月亮也悄然露出了少許,發著淡淡光亮。
黑二一抬頭,眼前一亮,隻見前方有火把亮起,照得清楚,隨著距離拉近,愈發亮堂起來。
片刻的工夫,眾人便來到了這明亮處,眼前是一扇鐵製大門,透過大門,眾人可以看到,一片寬廣無比的土地上,一間間木質小屋有規則地遍布其中,小屋前均掛著兩盞發著紅光的燈籠,而在柔和的紅光下,一個個形態各異的人在不停地忙碌著,或生火做飯,或嘻笑玩鬧,或聚首閑談,卻是樸實簡單,各行各事,各得其樂。
“見過二當家的!”鐵門之後,兩個守衛一見來人,不由吩咐,趕緊打開鐵門,躬身說道。黑二不語,隻微微點頭,便快步走了進去。
“啊!那不是二當家的嗎?大家快看,二當家的回來啦!”不知寨子內的哪個人眼尖,當先看見了黑二,立刻就叫了起來。
“哈哈!真是二當家!後麵還抬著這麼多箱子,定是又弄了單大的!”隨著第一個人的聲音過後,馬上就有第二個人附和道。
……
黑二等人來到處於穀內中央位置一座占地頗大的院子門前,暫時停頓了下來。
院子內立有一根數丈高的褐色圓木,其上插有一麵碩大的旗幟,一個方正的“黑”字清晰顯露而出,人即使站在院外也能清楚地看到,不過此時天黑,倒是不能看仔細了。
院子門前有兩個守衛站崗,其一見來人,正要出聲,卻見黑二一擺手,隻得把話咽了回去,重新站好。
黑二抬頭看了看上方,一塊刻著“黑羽堂”字樣的扁額,凝視了少許後,再不停留,大步向裏走了去。
“三當家的,如今大當家閉關未出,二當家也有事在外,就請您拿個主意吧!”
“是啊!三當家的,我們大夥都聽您的。”
“還請三當家的當機立斷!”
……
“諸位靜一靜!請聽我說一句!那酈元城程王府可不是平常之地,要從中救人絕非易事,此事需從長計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