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熒光閃閃妖嬈於斯的紅色,混著絲絲縷縷淺白的霧,像是一篇泛著紅光朦朧的夢境,記憶時隱時現……
包黑也不說話了,走在一邊咪咪笑著享受的樣子。
直到我指尖感受到那片柔軟——
我了然的笑笑,自小,我的第六感就很不錯,隻要我預感到的事情,大多是會發生的,現在,更是如此。
此刻,我們正站在那黑洞籠罩的百米範圍邊界,花兒還是那副薄弱的樣子,但是沒有像外麵那樣一觸即散了,顫顫巍巍的,我想,要是我把這周圍全都走一遍,那外麵空出一圈兒,裏麵再空出一圈兒,不就是個水當當紅豔豔的甜甜圈了嗎,嗬嗬,還是個會變色的甜甜圈兒。邊想著,邊走著,外麵的紅便環繞著陸續騰起,蒙蒙覆蓋在那方圓上空,現出一個倒扣著的半圓形。
包黑也沒有多加猶豫,一腳跟著我踏了進來,雖說他們在裏麵發揮不出能力,似乎倒也沒有什麼顧忌,可能是它已經安靜了幾百上千年,他們心裏放輕了很多的警惕的緣故。
很快的,眼前一塊隻剩下青碧的杆子,但是更快的,那杆子上頭又悄無聲息的冒出了一個骨朵兒,慢慢展開。
記得有一句話這麼寫:我站在湖畔,聽那花開的聲音,心也變得柔軟起來……那時候,我很疑惑,什麼是花開的聲音,開花有聲音嗎?直到現在,當我看著一朵花從生到落的短短時間裏,它慢慢舒展開,似乎本身就是一個滿足的喟歎,生澀的低吟。
“唔,顏色也比以往的深了些。”包黑眼神複雜的看看我,自嘲的笑著。
那些花兒裝在袋子裏,外麵一點兒也看不出,應該是用了芥子須彌的術法,所幸袋子一角分別繡著一朵花,一片葉,另一個卻是什麼也沒有,老板娘很細心,這樣我就能很好的分辨開來了。
那些花粉倒是不難,袋子隻略微兜一兜就滿了。等我將那三個袋子交給孟婆的時候,她也沒問什麼也沒說什麼,似乎這本身就是應當的事情,隻是另外給我多做了一份糕點。並且另外給了我一個繡袋,讓我裝著帶在身上慢慢吃,我眉開眼笑,心想這下應該不怕胖了吧。
“婆婆,那湯可不能裝吧,以後我還是常來的,你不要嫌我煩哦。”
婆婆笑看著我說:好。臉上的皺紋舒展著是一朵鮮活的花兒。
婆婆總是說好。但是該當給那些投胎的魂魄煨湯的時候卻從來不鬆一鬆口的,那些小鬼見到她態度也收斂恭敬。黑白無常也是。
我很少見到他們,難得見到,就是他們押著一個罪孽深重力量強大的魂魄的時候。
甫一見到我,他們再沒有剛開始莫名的敵意,黑無常哇啦哇啦叫道:你這小鬼還呆在這裏幹嘛呢!還不趕緊去修煉!TNND!不去我揍你!!說著狠狠的掄了一下粗黑的鏈子,扯得那披頭散發的惡鬼掙紮的更厲害了,黑無常罵罵咧咧的,又狠狠掄了一下。鎖鏈扭轉間發出冷厲的嘩啦聲。一邊朝那惡鬼大叫道:你再叫!你再叫!再叫我給你扔畜生道!哼!投胎了還不知道能活幾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