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在房中梳妝。”
張德風道:“這都什麼時候了?她又不是十八九歲的小姑娘,有什麼可梳的?”
丫鬟道:“夫人說今天不是尋常的日子,送葬的日子,衣著馬虎不得。”
張德風怒道:“胡鬧,好好的日子,送什麼葬,莫非她盼著我死不成!”
丫鬟立刻解釋道:“老爺洪福齊天,怎麼會死…死呢?夫人是要給鳥兒送葬。”
“鳥兒?什麼鳥兒?”
丫鬟歎息道:“哎,那鳥兒說來也真是奇怪,渾身翠綠,還真是美得很,而且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飛到咱家。”
張德風聽到這裏,神情立刻變得緊張,然後急問道:“那鳥兒現在怎麼樣了?”
丫鬟道:“夫人說要給它送葬,那自然是死了呀!”
張德風怒道:“這個瘋婆娘,就知道給我若麻煩,哼!現在夫人在哪呢?鳥葬了沒有啊?”
“我出來的時候夫人還在房中,這會想必是要出來了。”
就在這時,一女子說道:“哎,可憐的鳥兒啊,活著的時候那麼辛苦,死了也不得安寧,還要聽世人的風言風語。”
隨著話音傳來,小徑上走來了一個中年婦人,這人亦是一身白衣,想必這便是張夫人。
張德風埋怨道:“一個婦道人家不學著相夫教子,成天神神叨叨的成什麼樣子?”
張夫人哀聲道:“樹若是想長得歪,人再去扶又怎麼扶得直?況且,有些樹長歪了不是更茂盛,更威風的很?”
他雖然說的是樹,可是誰都聽得出他是在說人。那她究竟是一個瘋癲的女人還是一個聰明的女人?董彥看著這個奇怪的女人,也是疑問的很。
張德風道:“好好好,我沒功夫和你討論這些大道理,鳥呢?你把鳥弄哪去了?”
張夫人道:“鳥在這呢,它死的這麼不容易,我可得選個好時辰送它走。”
張德風急忙伸手拿起翠鸚鵡,然後又急道:“紙條呢?”
張夫人道:“身子都涼了,還留那張催命符做什麼?
“你!”張德風似乎想要喊些什麼,可是又硬是忍住了,因為他知道,對這個幽怨的妻子來說,說什麼都隻是對牛彈琴。
他緩了緩,又怒道:“紙條到底扔哪了?”
“人們都說一命抵一命,它害死了可憐的鳥兒,我當然要他賠命。”她說話的語氣帶著一絲埋怨,一絲傷心,卻是沒有半分焦急,似乎那鳥兒遠比他丈夫重要的多。紙條是沒有生命的,若是要它抵命,那就隻能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