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藏容穿著花布衣裳站在花叢邊,花叢淡綠,花沒有開,她頭上插著花釵,微微向前探著頭,臉龐就好似綠叢中生出的花。
她眼中泛著幾分幽怨,一隻手輕撫著葉子,這時晚風輕吹,花色的衣裳便也輕舞而起,她身影婀娜溫柔,就像是守花的使者。
她姓花,又像是護花的使者,她自己又何嚐不是一朵花?她也有護花的使者,聽說那是種叫雲飛雀的鳥,江湖人大都聽說過這種鳥,隻是他們隻知道他飛的時候輕功天下第一,卻很少有人知道他靜下來時有多麼溫柔。
他動時一瞬十丈,可以飛的遠飛的高,飛到天涯海角飛到白雲之上。但不管他飛去哪裏,飛了多麼久,最後總是會飛到這醉蝶園的小屋裏。因為這裏有她愛著的花,他要護著她,所以他也可以直從雲天而下,輕落在花旁的小路上。落下時繁華落盡,沒有人再能看見他的光彩和與名望,因為這裏就是個平常的地方,而可貴的是他最後總是能落在這。
桌上斟滿了兩杯酒,一杯是在雲飛雀那邊,另一杯酒的主人還沒有來。雲飛雀是側對著窗子的,從屋子裏向窗外望去,可以看到花藏容站著的那處花叢。可是雲飛雀卻沒有看也沒有喝酒,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隻是一個人吃著菜。
有些幽怨的眼睛,看上去總是讓人覺得有點心疼,又忍不住讓人心生歡喜。還有那桃花般多情的臉龐,如墨般柔美的長發,雲飛雀不用閉上眼睛,隻要聞著菜香一想就想得出,就知道她一定是站在那。因為這裏就是它遠在江湖之外的家,這個人就是他結發的嬌妻。
花藏容還是在那看著他,她還是沒有動,雲飛雀也還是沒有喝酒。漸漸的,花藏容淺淺的笑了,而且看得出很開心,因為她知道,隻要她沒去,雲飛雀就絕不會喝酒。關於這件事,花藏容曾經問過他,而雲飛雀的理由就是,這的酒是相聚酒,如果你沒有來,我就不會喝。
也許這就是相守,它讓人願意去等,這種等待並不讓人覺得難受和煩躁,因為這是種等待是快樂的。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花藏容緩緩向小屋走去,她的樣子真美,但卻不是美得驚豔奪目,而是美得讓人親近讓人覺得原來人世間是這麼好。
雲飛雀微微側過頭,嘴巴不再動了,這時花藏容也站在了窗子旁。
“花妹,你來了?”
“嗯!”
雲飛雀淡笑道:“來了就快點進來呀,我想好好看看你!”
“都看了快二十年,還看不夠,是不是著急喝酒了?”
“嗬嗬,沒有!”
花藏容眼神不動的看著他,幽怨道:“這次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江湖上又發生了很多事,人在江湖,想去哪連自己也說不準。”
“我不想聽江湖上的事,你能好好地回來就好!”
雲飛雀開心一笑,道:“花妹,你真好!”
花藏容也笑了,笑著問:“我哪裏好?”
“哪裏都好,你不但長得美,做的菜好吃,釀的酒也香!”
“我要是真有那麼好,以後你就別走那麼久。”
“嗯!”
慢慢的,花藏容走進屋子,坐在了桌子旁。雲飛雀含著笑一直在看著她,就好像是第一次見到她,因為在他眼裏,她一直都是這麼美。
兩個人默默而視,笑著舉起杯子一幹而淨,雲飛雀放下杯子,道:“董兄弟好些了吧?”
“嗯,你用內功幫他療傷,我又給他熬了一些藥,現在看上去好多了。”
“好了就好!”
“飛雀,那位幺姑娘就是董兄弟的心上人吧?”
“是的,沒錯!”
花藏容笑著道:“那幺姑娘怎麼沒有留下來,這樣董兄弟會不會生氣?”
雲飛雀尋思片刻,道:“幺姑娘為什麼要走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董兄弟是不會生氣的。”
“不應該,他受了傷,可幺姑娘卻沒有留下照顧他,他怎麼會不生氣?”
雲飛雀淡笑道:“可他就是不會生氣!”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還知道別的事!
“你是說他們之間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