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彥麵帶淺笑,目中神采飛揚,一張臉依然剛毅。易複江臉上冷笑,傲氣卻少了三分,他雄雄而立,可眼中卻多了種奇怪的神色。棋逢對手卻也勝敗有分,他像是感到了什麼,這一戰還沒有打完,但剩下的他已然在賭。
沒有人開口,一場拚殺後這裏顯得異常的平靜,平靜的讓人心裏發悶。易複江看著董彥的眼睛,董彥也一動不動的看著易複江的眼睛。他們眼中的殺氣竟漸漸淡去,到最後竟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是,也就在殺氣完全消失的那一刻,殺氣又一霎間噴發而出,就好似疾電驚雷,巨浪滔天,完全沒有預兆,甚至完全沒有可能。也就在那一刻,董彥已猛虎般躍起,易複江卻如同蛟龍出海,隻見雪月刀寒光閃動中直削易複江左肩,這一刀的力量開山斷城,但易複江還是攔住了。
奪命書生畢竟是奪命書生,但他雖攔住了這一刀,身子卻已瞬間飛出丈外。也就在一瞬間董彥雪月刀又已揮出,易複江淩空閃身,閃身中鐵筆猛點,一出手就是七下。
董彥出刀飛身,易複江的鐵筆又已攔出,兩人錯身而落,幾乎在同一時刻兩人又翻身而起,身形舞動中易複江鐵筆直掃董彥後頸,可就在這時董彥的雪月刀已劃破了他的喉嚨!
易複江死了,飄飄然落在了地上,和吳七毒落在地上時一樣。江湖上從此沒有易大公子,他一杆鐵筆殺遍江湖罕逢敵手,但最終還是敗在了雪月刀下。
“彥哥,你贏了。”
“嗯!”
“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
“沒事就好!”
董彥走到天鼠身旁,道:“你傷的重不重?”
“不知道。”
“你還是和我走吧,仇家太多。”
“也好,本來我也無路可去,去哪裏都一樣。”
“那好吧,我們走,紅妹。”
“嗯,走吧!”
易複江死了,是死在董彥的刀下,這件事很快就傳遍了江湖。畢竟易公子也是個響當當的人,金龍堂的三大高手之一,死了怎會沒有人歎息沒有人痛罵。
三大高手如今隻剩下花豔豔一個人了,張伯有些慌了,他已很多年感覺不到江湖的可怕。可是最近他時常覺得一個人的時候身子發冷,他是用活人下棋的,但此時手下大將已是七損八折,他要靠什麼取勝?
這種可怕是董彥給他的,所以讓他真正感到可怕的是董彥,他覺得這個用刀的年輕人越來越不好對付,不知什麼時候起,他一想到董彥臉上的自信立刻就少了三分。
但他畢竟是張伯,張伯是從不怕輸的,所以很多時候他都贏了。這段時間他的情緒當然不會好,但他卻依然冷靜狡猾。除了董彥,還有一個人也讓他感覺到可怕,這也是在易複江死之後,因為在以往他從未把這個人放在眼裏。
這個人就是嶽花石,嶽花石也是霸主,霸主當然都是有野心的。張伯認為金龍堂和風鷹門之間早晚會有一戰,這一戰關係到金龍堂的生死存亡,所以他絕對不能不防,他已想盡了各種法子去防。
而令他感到最欣喜的是他找到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諸葛風,除了諸葛風外,還有那張天誅琴的圖紙。像天誅琴這樣的神兵利器當然不是一般人能製的出,但是付千手已死,所以張伯很快就想到烏離木那裏一定有天誅琴的圖紙,而且不僅有圖紙,還應該有一個腦袋極聰明又懂得暗器機關的人。
諸葛風就是這樣落在了他手裏,現在天誅琴已在張伯手中,他確信就憑這把琴足可以對付一兩個嶽花石手下的虎將。
他是張伯,現在他又已運籌帷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決勝千裏。
“紅妹,在想什麼呢?”
董彥向幺紅梅慢慢走來,幺紅梅此時正倚在欄杆上,她淡淡一笑,道:“你來了,彥哥。”
“嗯!”
“我是在想,彥哥什麼時候對仇百雲動手。”
“什麼,我還沒急你倒著急了。”
“我隻是擔心煮熟的鴨子飛了,仇百雲這個人太狡猾,要是再變成個李伯韓伯什麼的,我們豈不是又找不到他了。”
“可是我們現在一樣找不到他。”
“怎麼會找不到?仇百雲就是張伯,張伯就在金龍堂。”
“可是金龍堂遍布天下,張伯又怎麼會坐在金龍堂的大院裏等著我,我想他在的地方,就算金龍堂的人也沒有幾個知道。”
“而且仇百雲不是易複江,沒有勝算,他是絕對不會和你決鬥的。”
“沒錯,張伯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更不會拿命做賭注,除非萬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