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彥看不出,什麼也看不出,他已不打算去看,因為不管是什麼詭計,他都偏向虎山行。刀光一閃,這一刀來的好快,可是張伯的劍卻似乎比雪月刀還要快上許多。
那樣的速度幾乎已經不是人所能做到的,那也不再是劍法,甚至沒有人能說得出那究竟是不是武功,隻是讓人覺得詭異狠辣,一股寒氣直衝的頭頂發麻。
劍光連動,董彥一瞬間已被逼退三丈,隻見張伯淩空一轉,身形舞動中喪門劍已插進董彥胸膛,他手臂一收,董彥已濺血落下。
“彥哥!”
“董兄弟!”
張伯殺勢不收,喪門劍又已破風揮出,幾乎在同一時刻,雲飛雀已飛身拉開董彥,幺紅梅的魔劍也疾電般揮出。魔劍狠毒霸道,可此刻和喪門劍相拚之下,卻顯得有些力道不足。而張伯卻越殺越勇,衣發飄飄而動,喪門劍也上下翻飛,直逼得幺紅梅步步後退。
“紅妹,你要擔心!”
董彥麵色驚慌,又不禁急道:“連我都不是他的對手,你怎麼可能打得過他?”他說著說著眼中的焦急更深了:“不行,雲大哥,你快去幫紅梅,宋大俠!”
“不必,我誰都不用!”幺紅梅又急聲道:“凶狠毒辣的魔劍還怕他個喪門劍不成!我今天就要用這魔劍殺了這惡徒!”
她嘴裏說要殺了張伯,可是劍上卻沒有占得張伯半點上風,張伯的劍卻變得更快,快的你甚至根本看不清那原來是一把劍。可是當你再一看時,幺紅梅已是險象環生,盡落下風!
稱霸天下,不可一世的魔劍此刻竟抵不過一把普通的喪門劍!身形舞動中,隻見寒光一閃,喪門劍已割開幺紅梅的發髻。這一劍好凶好險,就差那麼一點,幺紅梅恐怕早已人頭落地。
幺紅梅翻身落地,眼中已是又凶又怒,張伯落在她三張外,依舊是一臉自信的笑。隻是那種笑已不再是淡笑,而是冷笑狂笑!狂笑中隻見幺紅梅目中一狠,著手手中竟握住寶劍一動到底。
當她的左手鬆開時,一把長劍已染滿鮮血!
幺紅梅握劍在手,雙目緊閉,嘴唇微微動著像是默念著什麼咒語。隻見她左手的傷口竟漸漸愈合,滿頭長發也緩緩飄動而起而且慢慢變成綠色,就在這時,她的眉毛也已變成藍色,而手中長劍也已發出血紅色的光!
是血魔霸天,魔劍中最狠最毒最辣最凶最惡最瘋狂的殺招,幺紅梅是想以惡製惡,用最凶殘的武功來和張伯一決高下!
張伯終於笑不出,眼中也多了七分驚恐,他這一輩子經曆過無數風浪,也見過許多的奇事怪事,但這一件絕對是他見過的最驚奇的事。他見過幺天基用魔劍,但卻絕不是這樣子,他當然不會想到幺紅梅早已精通了大慈大和賦,並把它和魔劍相融相輔,現在雖未登峰造極,卻也是爐火純青!
但是張伯是何等人物,隻見他狂笑中已飛身而起,幺紅梅大喝一聲也已揮劍躍出一丈。隻見一時間爆響如雷,沙塵四起,殘枝落葉飛舞如電!
又是劍光一閃,那是血紅色的劍光,就像是從煉獄裏驚出惡魔的眼睛一般!劍光閃動中魔劍已刺進了張伯的胸膛,也就在那一刹那,這場拚殺已結束,這場江湖上血雨腥風也隨著殺氣一消而散。
魔劍拔出,張伯卻還沒有倒下,而且他竟然又笑了。他好似是個永遠都笑得出的人,隻是這已是他最後一次笑了,也許他若是再也笑不出,這世界會好上許多。
“紅妹,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不要擔心我!”
“嗯!”
董彥拄著雪月刀站起身來,向前走出幾步,淡笑道:“仇百雲,你輸了!”
張伯也笑道:“隻是我沒有想到,我敗給的不是你,而是魔劍!”
“我也沒有想到,我真的沒想到!”
“看來我卻是氣數已盡!”
“你的劍法是怎麼回事,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你的劍法不可能有如此境界!”
“那隻因為我吃了一種東西,那可真是個好東西!”
“那是什麼?”
“它也沒有名字,它是用三種至剛靈丹再加上飄搖散製成的。”
“飄搖散?飄搖散是什麼?”
“飄搖散是個好東西,你爹和幺天基就是毀在了這東西手裏!”
“原來是飄搖散害的我爹神智失常,錯殺了四位豪傑!”
“這都在我的計劃之中!”
“你果然是陰險毒辣!”
張伯笑了,卻笑得很痛苦:“我不是陰險,我隻是喜歡下棋!”
董彥沒有開口,張伯眼中的神彩也完全消失不見,然後他就倒了下去。倒在了這滿是狼藉的大地上,倒在這秋色平和的望月湖旁。
江湖浪客,無去無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