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慶嶽交代完大虎和小虎打槍的要領、訓練的方式以及力度的把握,讓他倆到一邊去練習,並不督促。二人一邊練習,一邊交流體會,倒也認真練習。練累了或者煩了,就去打獵,或者下河捕魚。日子久了,大虎和小虎自認為槍法已經差不多了,能達到十槍九中的程度,不免鬆懈,就想著出去玩。

日本鬼子來了,沒放一槍一炮,就進了縣城。據說,縣長王金慶和日本鬼子達成和平協議,不會禍害百姓,更不會殺人放火,並以縣政府的名義發布公告,說什麼日本人為了建立大東亞共榮圈,派兵來到中國,建立王道樂土,幫助中國走向富強,不再受歐美列強的欺辱,讓百姓安居樂業。要求民眾不要害怕,各安其業。皇軍不幹涉百姓的正常生活。

看了告示,百姓覺得心裏稍安,再說,也沒有聽說日本鬼子殺人的事發生。老百姓就是種地納糧,誰掌權也是這樣。為了生活,該幹啥還得幹啥,日子還得過下去,總不能老呆在家裏。有人進城去,回來說,縣城裏沒有什麼變化,城裏的人該幹啥還幹啥,隻是多了一些日本兵而已。

大虎和小虎覺得,日本鬼子來了,一切沒有什麼變化,應該算是安穩了,出去玩的心也就更大。為了防備萬一,二人商量,先去保安隊找寶山打聽一下,確認沒事再出去玩。

大虎和小虎到了區公所駐地陳莊,先去看望舅舅陳天召。一進家門,見舅舅正坐在院裏喝茶。小虎叫了一聲:“舅舅,我倆看你來了。你身子骨還好吧。”

天召抬頭笑道:“是你們兩個臭小子,閑不住的東西。還知道有我這個舅舅啊!”

大虎走上前,說:“看你說的,我倆能忘得了舅舅?你看,我倆打了兩隻兔子,趕緊就給你送來了。”

“好哇!你們兩個小子知道我就愛吃兔肉,這個東西比點心強多了。”天召回頭衝著屋裏喊,“鳳兒他娘,外甥來了,拿兩個茶碗兒來。”

一個女人在屋裏應道:“聽到了,我看見外甥來了,這就來。”話音未落,從屋裏走出一個女人,來到跟前,一邊倒水,一邊說:“孩子,你娘挺好的?我老說去看她,總抽不出空來。”

大虎說:“好著呢,也是每天在家轉來轉去,老閑不住。妗子,你也挺好吧?”

“我呀,能吃能睡,每天忙裏忙外,身子骨一點毛病都沒有。”

天召說:“倆孩子送來兩隻野兔,拿去拾掇拾掇,再去買點肴,今天我們仨好好喝一頓。”

“知道了!看把你饞的!”鳳兒娘扭頭對大虎和小虎說:“你倆跟你舅聊著,我去燉兔肉。”說完,拎著兔子走了。

天召說:“最近出門了嗎?現在世道不太平,凡事都要多加小心才是啊!”

“我哥捎信來,說日本鬼子打過來了,讓我倆呆在家裏,不要出門,等安穩了再出去。”小虎回答。

天召歎了口氣,說:“建成說得對,這兵荒馬亂的,怕你倆惹事。我還不知道你倆的脾氣,從小就天不怕地不怕,仗著你姥爺教你們那兩下子,誰也不服。我告訴你倆,別太張狂。當年你太姥爺就是太張狂了,太平軍北征時,仗著自己的刀法好,一路衝鋒在前,一馬當先。攻打天津時,碰上洋槍,刀法再好又能怎麼樣,最終不是受傷流落在此嗎?臨死連個真名都沒留下。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小虎一撇嘴,說:“洋槍怎麼了?我倆也有槍。這麼說吧,凡是我倆看上的,不管是什麼兔子狐狸,還是天上飛的大雁天鵝,我倆都能打下來。”“你小子還長本事了!我告訴你倆,槍打得好的有的是。這世道,老缺遍地都是,誰沒兩下子?就你倆這脾氣,要不是建成讓你倆做點事,你倆早就成老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