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七月踹了十七零八下,累得大汗淋漓,胸口後背又湧上一陣陣的疼,軟綿綿的靠在一堵肉牆上,連鬧騰的力氣也使不出了。
小姑娘閉著眼睛喘氣,總算暫時安分下來,狄朝海暗暗噓口氣,農盛強等人那顆懸著的心也終於落地。
小姑娘發火好嚇人。
大家領教到了小女孩噴火的可怕後果,個個心有餘悸的拍胸口,小姑娘發怒連教官都招架不住哪,好可怕喲。
懷裏僵硬的小身軀綿軟,施華榕抱著溫香軟玉,那淩亂無力的心弦終於緩緩的舒張複位,扶著坐下,把嬌小的人圈在臂彎裏,小丫頭總算鬧夠了,真不容易。
好容易歇過氣,曲七月仍感四腳無力,懶得再找人算帳,虎著臉,誰也不理,煞大叔就是一堵鐵,怎麼打也打不疼,折騰來折騰去,最終受累的還是自己,硬拚太虧,還是需找弱點下手。
煞星弱點究竟在哪?
曲小巫女無力趴桌,糾結鬱悶得半死。
小姑娘鬧騰夠了不秋後算帳,也讓大家徹底放下心,該幹嘛幹嘛,閑著無事的哄小女生,奈何任人使盡渾身解數,小女孩也不肯笑笑,讓一幫大老粗倍感挫敗。
五點鍾,送劉隊長去市醫院的人再次來電彙報情況,市醫院做檢查後給出的處理方式是一樣的——截指。
冷麵神聽了靜定的下達指令:轉送回燕京。
他隻管下令,自會有人安排,剛好能趕上從宜市飛往燕京的航班,劉隊長由特種兵陪著,被安排送上飛往燕京的飛機先一步回京。
到晚餐時分,特意給小姑娘做的荷葉雞和魚湯上桌,見到美食,小臉繃了幾個小時的曲小巫女才露出一點喜色,一頓狂啃,心情轉好,也開金口跟帥大叔們說話,就是不理煞星。
受劉隊長連累無辜躺槍的施教官,頂著他媽的僵屍臉,一邊低三下四的哄小丫頭,一邊暗地裏丟給每個跟小家夥說話的人冷眼。
熱血大漢一致的忽略教官的嫉妒眼神,小姑娘開心就好,教官嘛,讓他鬱悶去吧。
夜色闌珊,小村處處蟲鳴蛙叫,充滿鄉下特有的韻味。
村人和漢子們沉沉睡去,武警和軍人因怪物之事解決,心無壓力,第一次安心大睡。
“疼…”
寂靜裏,有人翻身,嗌出囈語。
懷裏的小人兒一翻身,施華榕驚醒,一雙鳳眸在黑暗裏是迸出亮光,他沒有動,傾聽懷裏小丫頭的呼吸聲,確認人沒醒,反手摸到另一邊拿來手電,擰亮。
他怕照花小丫頭的眼,開到最弱的一檔,小丫頭背對著他,一條腿向後搭擱在他膝彎上一點兒。
冷麵神半撐起身,輕輕的拿開擱在自己個腿上的小腳,緩緩向後挪遠一點點,坐起來,小心翼翼的揭開小家夥身上蓋著的毛毯一角,露出後背,沉吟一下,鼓足勇氣,輕手輕腳的揭小丫頭的衣衫。
慢慢上移,衣衫滑開,隱約露出點青紫色。
大手一頓,施華榕捏著衣角的手指收緊,再慢慢上移,眼前的青紫色越來越寬,當把衣服撩到腋窩處也無法上移,能見到的是一大片青紫色。
青紫不同於其他受傷所呈的顏色,小丫頭背上的顏色青的發黑,差不多占滿整個腰部,跟隱約可見的白晰皮膚相比,顏色分明。
冷麵神的心被刺疼了,跟被錐子紮似的疼,幫小丫頭將衣服拉回原位,自個熄滅手筒,緩緩的躺下去,將小家夥攬進懷裏,如珍如寶的擁著。
猶記得那晚人胄衝向人陣,朝後一腳將小丫頭踹飛,那所踹方位自正是小丫頭後背受傷位置,才留下一大片痕跡。
小丫頭帶著一身傷,竟沒吭半聲,仍然爬起來阻止人胄行凶,之後借用非自然之力獨自追殺怪物,最終留下人胄軀體,破除人胄之禍。
當時小家夥沒哼,到今天為止也沒吭半句,連他都被瞞了過去,要不是下午見小家夥總揉腰皺眉,剛才又聽到呢喃聲,他也不會生疑想查探原因,說不定回到燕京也發現不了異樣。
一定很疼很疼,小丫頭睡著了才會無意識的喊痛。
施華榕一陣心疼,小東西怎這麼倔!身帶傷,不能跟別人說,怎連他也不肯告訴?
想到小丫頭身上的傷,也不禁想起罪魁禍首,劉影先有不聽命令私自開槍射擊之錯,後被捋走,是小丫頭獨自所救,不感恩還栽髒嫁禍,其心可誅!
冷麵神心潮翻湧,也再無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