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摔落地麵上,睡意才真正的完全消失,第一眼看見的是地板。
是的,就是地板,不是瓷磚地板,而是八九十代的以桐油漆刷、現已斑駁花雜的桐油紅地板。
曲小巫女正是以麵朝黃土背朝天,非常不優雅的,俗稱“狗啃泥”的姿勢,直趴趴的趴在地板上。
痛!
胸口後背傳來鑽心的疼,曲七月痛得呲牙咧嘴的抽氣,發出蛇吐信子似的“噝噝”聲。
痛,太痛了!
滾犢子,是誰半夜吹哨子?
抽了幾口,想起隱約聽到的哨子聲響,怒,大怒,半夜三更吹哨子,想嚇死人麼?竟嚇得她掉床,不可饒恕!
掉…床?
恍然想起自個好似掉床了,曲七月撐地翻身爬坐起來,瞅一眼,前麵是白牆,左邊是大床,右邊是小床,自個正好摔在兩床之間的空隙。
掉床了,真掉床了!
一股怒火騰的冒出起來,掉床是會影響運氣的,尤其是半夜掉床,最容易跌落運氣,他NN的,是誰幹的好事?
怒,爆怒。
曲小巫女怒火衝天,怒發衝冠,怒不可測,恨不得把罪魁禍首捉來剁成肉醬,害小巫女掉床,想壞小巫女的運氣,該千刀萬剮,五馬分屍。
心裏大恨,也顧不得尋找罪魁禍首,趕緊伸手放嘴邊嗬氣,對手心嗬一口氣,先印在胸口,再上移印在額心,念一句“菩薩保佑”。
施華榕幾步跑至,見小丫頭爬著坐起來正做禱告似的嗬氣收驚安魂,也不敢驚撓,蹲身不動,待小家夥放下手,大手才摸她的腦頂:“丫頭,有沒摔著哪?”
他心神緊繃,生恐嚇到人,聲音壓得低低的,語氣輕柔。
低沉清涼的聲音入耳,曲七月驚的小身子驟的繃緊,神經拉得筆直,僵硬的扶著床站起,慢慢轉身。
冷麵神也站起,悄然後退半步,待小丫頭轉身,望進一雙黑漆漆的眸子,那雙眼睛的黑色濃鬱,像濃墨所凝,以致令黑與白更加徑渭分明。
那雙漆黑的瞳目睜得老大老大,眼裏熊熊怒火燃燒,火焰一點一點的跳焰,閃耀著驚心動魄的光。
小家夥的臉繃緊緊的,眼裏怒意熾漲,緊抿著唇,哪怕不說話,卻能感受到小東西散發出的強烈怒氣。
施華榕瞬間壓抑住了呼吸,小丫頭很生氣!
轉過身的曲七月,怒目相視幾眼,視線下移,打量幾眼,死死的盯著煞星大叔的一隻手,眸子裏幾乎要噴出火來。
是大叔幹的!
害她掉床的是煞星。
氣,很氣。
曲小巫女氣得快抓狂了,混蛋大叔半夜三更吹什麼哨子,不知道人嚇人嚇掉魂麼?剛才嚇死小巫女了!
小丫頭視線灼灼,施華榕垂眸,看到自個手中捏著的哨子,霍覺捏著的是一團火,燙燙的,燙得手指發麻。
“丫頭,軍訓突訓是常事,以後要習慣半夜三更突然拉練,剛才你的反應太慢,還得加強訓練。你身體不太好,不宜劇烈運動,這些基本訓練還是可以的。”
施教官曆經無數場麵,心神緊張,卻不動聲色的把哨子塞進兜裏,語重心長的諄諄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