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不見他下樓,也不見他見任何來客,她那顆心也是懸著的,現在他能自己走動說明離全愈不遠了。

同時,她也看清了他的動作,他一直用左手,右手搭在腿上沒有動,想來受傷的是右邊身軀,具體在哪,她仍看不出來,自然也推測不出是什麼傷。

蘭姨給客人上茶,給麵癱青年一杯白開水,讓兩人自由聊天,自己又樂嗬嗬的奔廚房。

冷麵神板著一萬年不化的冰山臉,淡淡的表示謝謝關心,喝了幾口白開水潤潤嘴,聲線甘冽清透:“譚姐,你今天來找我有事兒?”

語若冰裂,穿透力極強,同樣,也清冷凜人,無端的讓人感覺到疏離和冷漠。

他問的直接,開門見山,都不帶拐彎兒的,譚真臉上溫柔的笑容淡了幾分,眸子裏自嘲之色一閃而逝,她每次來,他都是這般的直白相問,讓她讓不了台,她也恨不起來。

終歸是她每次皆是無事不登八寶殿,所以才這般吧,如果以前她不是每次都為公事而來,偶爾來串串門或者聚一聚,是不是就不會這樣呢?

很久以前,她常常打著公事的幌子來串串門,實則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她需要找借口才好意思到華榕家。

借口用著用著就成了習慣,然後進化成了一種模式,她忽然覺得她被套在了這個模式裏,無法掙脫了,縱使她想掙,華榕也不會讓她脫離那個模式。

華榕是聰慧的,她找借口來他家他不可能看不出來,藍之和蘭姨,以及其他想必也心知肚明,隻不過因為華榕沒說什麼,所以大家也無人去深究,她和他也一直以一個一成不變的模式相處。

她的心更加酸澀了。

“華榕,聽說……洪小四醒了?”她掩飾住心中的情緒,試探著問出一句。

“嗯。大約淩晨五點清醒了,蘭姨帶洪小閨女去看了一看也回來了,鑒於洪小四現在還處於虛弱期,仍然拒絕外人探視,你想看他的話過幾天等他情況轉好再說。”

施華榕的眸子終於正視自己的青梅竹馬,略顯失血的臉沒有一絲表情,目光也是那般的清淡。

譚真隱覺感覺有點不對,卻說不上來哪不對,又聽得他說了一句:“譚姐的消息真靈通,這麼快知道了。”

男青年的語氣還是那麼的平靜無波,她卻莫明的怔了怔,華榕的語氣隱晦不明,她關心洪小四是不是犯了他的忌?

刹時的怔茫之後,她直視教官,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可惜,她失望了,他的臉是冰凍的,眼神也是淡漠的,看不出喜怨。

“我上午打了電話給藍之,是藍之說的,我想過來看看你,再去醫院看看洪小四,竟然他需要靜養我等過些天再去探望。洪馨月不在這裏,是去藍之家了嗎?”

“沒有,剛從醫院回來沒多大會,說要給她爹準備禮物,藏房間裏不肯出來。”對於發小的解釋,冷麵神也沒說什麼,泰然自若的解釋了洪小閨女不見人影的原因。

譚少將本想問問醫生去哪了,外麵傳來車鳴聲,她便暫時止住話頭,很快車疾馳聲到達小樓外,再之是刹車開車等一係列聲音,轉而兩青年相繼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