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烈日曬的路邊的花花草草都耷拉著腦袋。

歐陽旭上午剛幫鄰居家做完木工活兒,便急匆匆的趕回去鋤地。

家裏八口人的地都指著他伺候,還得偶爾接點木工活兒賺點零花錢。

“哎吆……哎吆……”

“誰來幫幫我呀,幫幫我呀!”

歐陽旭走著走著,突然聽到路邊的溝裏好像有人叫喚。

聽著那聲音極其微弱,歐陽旭就好奇的走到路邊低頭張望。

突然,他看到已經幹涸的水溝裏頭,躺著一個衣衫破爛的老嫗,正仰著頭聲音微弱的喊著。

皺著眉頭,睜著眼睛看著天,似乎在等待接下來的命運。

這麼熱的天兒,一般中午是不會有人過來的,就算不疼死也得被熱死。

“大娘,大娘!”歐陽旭看到人影,忙喚了聲。

老嫗側頭看到他,眼睛立馬有了光亮,“小……小夥子,快救救我,救救我。”

歐陽旭應聲,“哎,我這就來。”

此刻,他早已把老婆交代的話語全都往外腦後,【路上見了老頭老太太不要扶,閑事不要管,不要給家裏找麻煩。】

歐陽旭話音剛落,腳下已經滑著下了陡坡。

好在陡坡上有許多樹枝和雜草,歐陽旭沒一分鍾就下來了。

他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石頭過去,連忙扶起老嫗,“大娘,你這是咋弄的呀?”

老嫗張了張嘴,頓時喉嚨一股刺痛瞬間傳來,疼的她使勁吞了下唾沫,可喊了幾個小時,嘴裏早已幹透。

哪裏有唾沫?

歐陽旭看見她滾動喉嚨時那痛苦的神色,貼心的將腰上掛著的軍綠色水壺從脖子上拿下來。

擰開壺蓋兒給老嫗喂了一口。

老嫗嘴剛一挨著水壺,就用兩隻手扶起水壺,咕咚咕咚猛喝幾口。

大約一分鍾後,老嫗才用手抹了下嘴角的水漬,看著歐陽旭緩緩開口,“事情是這樣的……”

大概意思就是,今天她本來要去隔壁村的外孫女家,可走在半道兒,突然從草叢裏鑽出一條黑烏稍(蛇)。

隻從她腳麵兒過去,嚇的她一個踉蹌,結果就掉下麵的溝裏去了。

最要命的是溝裏石頭多,她連下帶跌,整個人痛的已經無法動彈。

在這裏吊了好幾個小時了,也無人下來管他。

起初這裏還有倆人朝下看,可也隻是看看就走了,無論她怎樣哀求……

老太太說到這裏,又抬手抹了下滿是皺紋的眼角。

歐陽旭看到老嫗衣服外頭露著的皮膚,算是殷紅的血道子,也是驚愕不已。

看她這樣兒肯定是走不了了,想了想,母親平時告訴他,做人要善良。

母親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不以惡小而為之,不以善小而不為。】

他自己既然看到了,就一定要管到底,要不自己良心都過不去。

“大娘,我背你去隔壁村吧,我想到了那裏,自然有人會給你看傷的。”說罷轉過身,將老嫗的兩隻胳膊就搭在自己肩頭。

背起老嫗緩緩起身朝陡坡那邊走。

借著陡坡上的樹枝和雜草,倒是順利上到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