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江凝脂斜身半躺著，小腿交疊，淡紫色的旗袍被壓出一道婀娜的弧度，露出一截比玉還白的腳踝。
嘴裏發出一陣痛苦的囈語。
倏地，她睜開眼睛，一雙嫵媚多姿的眸子此時卻盛滿了害怕。
她小心翼翼撫上自己的雪頸，許久才怔怔地落下兩行清淚。
夢中，她就那樣被人給活生生掐死了。
周媽聽到響動，一進來就看到江凝脂這副模樣，嚇得她連忙將手中的貓放在地上，走過去溫聲安慰，“小姐，您怎麼了？可是做噩夢了？”
看到這個從小伺候自己長大的婦人，江凝脂再也忍不住，趴在她懷裏大哭起來。
周媽媽輕輕拍著她的背，“不怕了，不怕了。”
大聲哭過，仍是斷斷續續的低聲抽泣。
哭了許久的江凝脂這才不好意思地從周媽媽懷裏離開，羊脂玉的臉上此時還布滿著哭泣後的潮紅。
一雙長睫毛微微上翹，上麵也還掛著幾滴淚珠。
周媽媽從小看著江凝脂長大，此刻也忍不住打趣，“小姐都是大人了，怎麼還這般愛哭鼻子，要是督軍知道了，就該取笑你了。”
以往聽到督軍二字，江凝脂都會羞色不已，今日她卻麵色一白，“別提……他。”
周媽媽隻當她鬧脾氣了，不過想到昨天，她歎了一口氣，輕聲安慰，“這二姨太是老夫人親自給督軍選的，她又進門的早，小姐，您要看開些。”
若是現在不看開些，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明明都是自己的孩子，夫人真的太偏心了。
想到這裏，周嫂在心裏重重歎了一口氣。
“喵——”
聽到貓叫聲，江凝脂把下意識反駁的話咽了回來，朝地上一身雪白的貓招了招手，“雪團，快過來。”
雪團也通人性，邁著小貓步朝江凝脂慢慢走過去，剩兩步的距離，它直接一躍而起，跳到了江凝脂懷裏。
江凝脂抱著雪團，狠狠吸了一口。
心口的鈍痛才慢慢消失。
她安慰自己，不過就是一場夢罷了。
可安慰的話剛落下，就聽到外麵的傭人來稟，“三姨太，林副官剛來電話了。”
“嗷嗚——”
雪團突然叫了一聲，原來是江凝脂慌亂之下不小心扯到了雪團的貓毛，它雙腿一蹬，便從江凝脂的身上跳到了地上。
江凝脂來不及向雪團道歉，便問道：“有說何事嗎？”
女傭：“林副官說，晚些時候派車來接您。”
江凝脂知道這話的含義，她成為淩若峰三姨太以來，若是他沒空回老宅就會讓副官派人來接她去他的公館。
若是以前，她定會欣喜。
可受這個夢的幹擾，她隱隱生出絲退意。
周媽媽察覺到江凝脂的失態，她朝女傭揮了揮手，“三姨太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人走了，周媽媽笑著說道：“昨天督軍突然走了，我還擔心，現在算是放心下來。”
江凝脂輕輕點了下頭，她不該為一個子虛烏有的夢境就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