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吃牛皮果,要求人皮膚特別厚呢”。這個消息很讓我震憾,因此半天我才期期艾艾的說話。雄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果然是一個皮膚很厚的人呢。
“你現在能飛起來嗎?”見雄不說話,我又沒話找話。
“不能。”雄這次簡捷的回答。
見某人無話可說,於是我也埋頭向前走,以我的性格從來不會執著在一件事情上,因此我開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這個挪威的森林,看上去和別的森林並沒有兩樣,為什麼那個學生那麼肯定我們就安全了呢?我開始思考這樣的問題。
讓我一生都難過的是,我一生都在思考很多問題,但我卻一次也沒有找到過問題的答案。因此在黑帽子瑞根傳奇中,我被描寫成一個有勇無謀的人,在某些方麵,這個胡編亂造的作者,倒是有著驚人的洞察力呢。
在我還沒有看出這個挪威的森林什麼問題時,雄卻停下了步伐。
他指著一棵樹說,“那棵樹有問題。”
一棵樹有問題?順著雄的手勢我看過去,那是一棵普通的海綿樹,它是人陸上最常見的樹種了,但那棵海綿樹生長得很好,營養沒有問題,樹枝自然的生長著,沒有人工的痕跡,因此我想說它有問題,還不如說雄這個人有些問題吧。
雄看見我莫名其妙的樣子,接著說,“你再看看周圍的樹。”
我又把周圍的樹看了一圈,還是沒有看出什麼問題。周圍的樹,有海綿樹,白葉樹、還有樹幹筆直的箭樹,這個森林的營養一定很好,每一棵樹都生長得很好啊。
雄接著解釋道,“你難道不覺得這棵樹和其它樹離得太遠了麼?”
雄的提示終於讓我注意到,這棵海綿樹的周圍很遠的地方,都沒有其它樹木,也就是說,這是一棵在森林中很孤單的樹,在一片森林中出現一棵孤零零的樹,就象我這樣的矮個子突然出現在一大群高人中,是顯得有些奇怪。
於是我同意了雄的觀點,這棵樹有問題。因為我總是不能找到問題的答案,所以我非常從善如流,因為一個人自己如果找不到答案,別人的答案就應該是答案了。
既然看出了問題,我們自然停了下來。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雄還不過是十多歲的孩子,他怎麼會有這麼敏感的觀察力呢?
“我先過去看一看”,既然是在孩子麵前,我總應該顯示出大人勇敢的一麵吧。
那棵孤獨的樹離我們大概有一百多努比,對了,努比是人陸上最常見的動物,所有成年努比,大小是完全一樣的,因此整個人陸就把努比看作了一種標準。努比既是長度的標準,同時也是重量的標準。譬如要介紹我,多數人就會說,“瑞根有兩個努比高,一個努比重。”
當我來到離這個孤獨的海綿樹五十多個努比時,我仍然沒有感覺到它有什麼不同,這棵孤獨樹周圍的空地上,生長著很多空心草,開著粉粉的小花,十分的可愛。
在這片空心草的中間,樹立一個告示版,告示版的一麵寫道“交叉小徑的花園”,另一麵寫道,“在你死後,誰會為你哭泣?”總之這是一個奇怪的告示版。
一直走到那棵孤單的海綿樹前麵,我都沒有發現什麼奇特的地方,在那棵樹上,我又發現了一個告示版,上麵寫道:“你是不是像這棵樹一樣孤單?如果是,請翻開這個告示版,如果不是,請沿原路離開。”
我和雄在一起,我自然不孤單,於是我沿著原路離開,回到了雄的身邊。
雄聽完剛才我對一棵對的“探險“經曆後,陷入了沉思中。
“我是不像那棵樹一樣的孤單?”“在我死後,誰會為我哭泣?”雄反複嘮叨著這兩句莫名其妙的話,臉上突然現出一絲的悲傷來。
“瑞根,如果你死了,誰會為你哭泣?”雄問我道。
“這個問題,我不知道?”我回答到,說實話,我還從來沒有想到我會死這種問題,既然我不會死,我當然也不會考慮誰會為我哭泣。
但這個問題還是讓我感覺到了一些悲傷。是啊,誰會我哭泣呢?流氓老槍兵,自然是不會的,師史賓實他們,他們可能更希望我早一點死去吧?這個世界上,好像還真沒有會為我哭泣的人呢?
於是我們兩個人,都陷入了莫名的沉默中,過了很久,雄說,“走吧,讓我們去翻開告示版的另一麵吧。我需要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