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一棵樹上。準確的說,是睡在一間樹屋中。
用來建造樹屋的是南部森林中最常見的白葉樹,這種樹和箭樹完全是兩個,箭樹就像射向蒼天的筆直巨箭,而白葉樹則是纏繞在大地上的章魚,無數的分枝,樹幹樹枝扭曲在一起,象一團亂麻隨意的生長著,白葉樹的樹葉呈半圓形,發著白光,或許是南方陽光過於漫長和熾熱的原因,這裏的箭樹這種枝幹很少,這樣可以減少水分揮發的麵積,而白葉樹則把光線反射出去,來減少自己的水分蒸發。
樹屋裏很安靜,設施也非常的簡潔,一床一幾一椅而已。在樹根雕刻成的茶幾上,擺著一盆水果,紅的綠的很是好看,以我行走大陸的經曆,我居然隻認出了其中的一種,泡泡梨——
泡泡梨的水分很多,小孩子們吃後能吐出一串串泡泡,因此叫泡泡梨。我吃了一個泡泡梨,感覺比自己以前吃的泡泡梨要甜好多,於是我又吃了一個,過了一會,忍不住把最後一個也吃掉了。
站在樹屋裏,我從一個小窗口向外望去,發現這間樹屋應該是在一個製高點上,因為四周的視野都可以看到很遠,但顯然是在森林的中央,因為周圍肉眼所見,都是無邊無際的森林。
我這是在什麼地方?雄又去那裏了呢?那些黑衣呢?吃了三個泡泡梨後恢複正常思考後我想到了一連串問題。現在我還記得的隻是被迷倒前的雷聲和閃電。
我發現的傷口已經被處理過了,同時我的長槍不見了,那塊九牙四方巾也不見了,我試著打開樹屋的門,門從外邊鎖上了,樹屋的窗戶很小事實上可以說是四個樹洞,我根本鑽不出去,於是我明白了,我是被什麼人囚禁了。
我覺得很好笑,居然有人想用這樣簡單的樹屋來囚禁我?我在十歲時,就可以一拳打破兩指厚的木板。我輕輕向樹屋的門上揮了一拳,結果仿佛打到了石頭上,於是我加力打,再加力打,直到我使出我最大的力氣,那門板一點反應也沒有。
在我十六年的人生經曆中,我還沒有聽說木板會被岩石更加堅硬,但今天我見到了。既然不能出去,我就留在裏邊,我是一個很容易放棄的人,從來不去做一些無謂的努力。
於是我又安心的睡了過去了。
就在我睡過去的時候,在另一個樹屋中,兩個孩子正在打賭。
“我賭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一定會先吃紅色的朝天果”,說話的孩子是一個看上去不到八歲的孩子,頭上光光的,隻在腦門上留著三綹頭發。
“如果我也賭他吃朝天果呢?誇克”,說話的居然是雄。
那個叫誇克的孩子扭過頭來,你會發現這是一個很好看的小孩子,兩個小酒窩在紅彤彤的圓臉上時隱時現,當他站起來時,你會發現他的營養似乎有些過剩,總之,這是一個手和腿一樣粗,腿和身體一樣粗的孩子,這個仿佛長得如肥牛的肉球狀孩子,第一眼看過去,總之是相當的可愛喲。
“如果我們都賭他朝天果,如果他先吃的不是朝天果,而是綠色的木糖果,那麼我們倆都吃一個朝天果,如果他先吃朝天果,那麼我們倆就吃一個木糖果,如果他什麼也不吃,我們也什麼也不用吃”。那個叫誇克的孩子說到。
雄的表情立即變得難看起來,“那,那我不賭不行嗎?”
“不行,如果你想我幫你徹底擺脫某些麻煩的話,就一定要和我賭。要不這樣,不論一會兒瑞根吃那種水果,我兩樣水果一樣都吃一個,而你隻要吃其中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