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點,A省H市中醫院 ICU 。
莫朝顏從沉睡中醒了過來。
看著插在身體上的鼻飼管和導尿管,她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這具身體竟然還活著?
死的透透的也能救活?
華夏醫術何時這麼牛掰了?
還是她太過閉門造車、孤陋寡聞呢?
不過,她很確定,親身感受到的死亡恐懼絕對不是大夢一場。
她真的死了!
或者準確來說她曾經……死過!
死在了那個病人的刀下。
身中六刀,刀刀致死!
她肯定死過,還是死的不能再死的那種!
饒是華夏醫學發展再是迅速,那一刻的她也是藥石無醫。
放眼整個藍星,她都絕無生還的可能性。
那是她碩士畢業跟著導師後麵接診的最後一位病人,也是她在導師的親自把關下獨立接診,並治愈的最後一位病人。
當然啦,這個治愈是她認為的治愈,也是醫學上範疇上認為的治愈。
可這……
卻不是病人理想中的治愈。
或許,醫學上我們更看重的是生存,病人需要的卻是生活。
一字之差,兩者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這個鴻溝,是無數醫者為之奮鬥終身的目標。
很可惜,她目前醫術還不夠。
一激動,那個病人直接揮刀砍向了她。
一共六刀,刀刀致死!
死亡的最後一刻,她曾親手摸到過酆都的大門。
親眼看到自己的靈魂遊蕩著。
後來……
“啊……”
不行!
不能想,一想頭就痛。
說起來莫家是A省赫赫有名的中醫世家,她剛學會說話,就被爺爺莫淮抱在懷裏說配伍、談溫病……
別的孩子小時候聽得是兒歌,是搖籃曲。
她也有獨屬於她的搖籃曲——湯頭歌訣!
別的小孩學會的第一句話是“爸爸媽媽”,她開口的第一句話是“麻黃湯中用桂枝”。
也是因為這個,她從小學開始就比同級的孩子要累的多,她不光要完成學校的課業,還要係統的學習中醫知識。
內、外、婦、兒,診斷、方藥、配伍,這些東西她都得爛熟於心。
學醫,最忌諱的就是一知半解!
這是莫家家訓!
就這樣,她一路順風順水的到了高考。
六月八號下午,隨著最後一筆落下,十幾年的學習生涯終於告一段落。
不出意外的話,以她的成績選個國內TOP1的中醫藥大學,混個大學本科文憑,再考個中醫執醫,就能回家跟在族中的叔伯長輩後麵開診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