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北疆,齊雲關。
前不久的人馬嘶鳴,旌旗搖曳,帳篷連營,刀劍生輝的壯麗景象已近不複存在了。齊雲關外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關內的百姓又可以趕著自己的羊群在初冬的草原上撿食那些尚未完全枯萎的綠草,以及扒土翻找根莖覓食了。
一匹駿馬自遠方飛馳而來,到了齊雲關南門,守城的大胤士兵攔下了馬。
馬上漢子下馬,對著士兵道:“我是來給大鎮督穆罡將軍送信的。麻煩軍爺給我帶個話。”
士兵見這漢子一臉絡腮胡子,濃眉大眼,生的孔武有力,一看便是習武之人,又是說給大鎮督送信的,自知不敢怠慢,便道:“你稍等,我去幫你傳話。”
約莫半盞茶功夫,這士兵跑了出來,跟著漢子講:“請隨我來。”
絡腮漢子牽著馬走在了士兵的後麵。
兩人一前一後,在大鎮督府前停了下來。
“請進吧,大鎮督在裏麵等你。”
穆罡在大堂內見到絡腮漢子,心中立刻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卻一時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裏見過,而這絡腮漢子卻三步並做兩步,跑到了穆罡跟前,大聲呼道:“大師兄!”
穆罡聽了這三個已經很久不曾聽到字,這二十多年未曾聽過的稱呼再一次響在了自己的耳畔,腦袋登時一個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從前。
“你是?”穆罡望著絡腮胡道。
絡腮漢子一句滿含深情的大師兄叫過之後,眼圈中已滿是淚花,哽咽道:“大師兄,我是周豹啊,你的六師弟,你不記得我了嗎?”
“周豹,你是周豹?”穆罡的眼神頓時閃亮起來,瞪的老大。“真的是你?”
穆罡一把攬過周豹的肩膀,擁抱起來。
“六師弟,你怎麼來這了?”穆罡的眼角中也有些濕潤,但他畢竟久經場麵,很好的控製住了情緒的波動。知道這裏是鎮督府,不是敘舊的地方。
“是二師兄讓我來的。”周豹用衣袖擦去了眼角的淚花。
“跟我到後麵來。”穆罡拉著周豹一同穿過鎮督府大堂,去了後院,穆罡的會客之地。
“這是大侄子的信。”周豹進了會客室,尚未做下,便從懷中掏出了穆翱的書信。
穆罡抽出信,便見到了穆翱寫的很是簡短的話,“父,兒慘被劫持,技不如人所致。今入烈火山,學成之後必抱此仇!安好,勿念!兒 翱。”
穆罡皺起了眉頭。怎麼想在烈火山學功夫?可是朝廷的禁令?唉……這孩子!
不過很快便舒展開來。他不能在周豹麵前表露出來自己的心思。
“那日白羽在萬軍之中救走了穆翱,我非常感激,沒有白羽,穆翱的命也就沒了。”
穆罡說罷,對著周豹深深抱拳拜了一下,道:“回去代我給白羽道謝。”
周豹嗯了一聲。
“大師兄,你軍務繁忙,自從師父去世那次你回去過一趟之後,多少年也未曾去過烈火山了,把師弟們都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