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鄉和弗洛裏回到傭兵宿營地的時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時間。一夜奔波,饒是弗洛裏正當年輕,也累的兩腿沉若拖鉛,額頭上全都是細密的汗珠,因為這次收獲頗豐,心情激動下,死靈法師的蒼白臉頰上還帶著一絲少見的潮紅色。
相比於弗洛裏的勞累,劉鄉卻是依然氣定神閑的樣子,去的時候什麼樣,回來的時候還什麼樣,這點奔波勞碌還難以讓他的身體感覺到疲乏,隨著時間的延長,鼎氣對他身體的改造越發的明顯,在德塞爾城閉門研究時,他曾經有意的數日不眠不休,直到整整七日後,他才感覺到稍微有些疲累,但隨後隻打坐了兩個小時,他的身體狀態就又恢複如初。
那些放哨的守衛們對於死靈法師和劉鄉的夜出晨歸早就習慣了,每次屠戮逃奴後,兩人都會消失那麼一段時間。看著兩人走近營地,幾個伏在草叢中的暗哨連動都沒動。
進了營地,兩人分道揚鑣。劉鄉和瓦克斯曼共用一個帳篷,掀簾進去一看,他不禁樂了。瓦克斯曼像冬眠的狗熊一樣蜷著身子睡的正香,本來應該蓋在身上的皮毯被他壓在身下,已經揉成了一團。
進入帕維亞山脈後,劉鄉就一直和瓦克斯曼睡在一起,通過一段時間的“同床共枕”,劉鄉發現,自己這位夥伴的睡品實在太差,不但每晚都是鼾聲震天,而且睡覺時經常動手動腳,翻身踢腿揮胳膊是常有的事,要不是劉鄉不大需要睡眠,早就讓他拖垮了。
把壓在瓦克斯曼身下的皮毯抽出來,重新給他蓋上,劉鄉來到帳篷的另一邊,躺在自己的皮毯上開始閉目養神。
突然,一聲尖利刺耳的哨音在營地裏響起,劉鄉猛的睜開雙目,心中一緊,這是桑德絲跟他約定的暗號,隻要哨音響起,就代表她遇到了危險,需要劉鄉的保護。
瓦克斯曼也被哨音驚醒了,可他惺忪的雙眼還沒睜開,劉鄉就已經如風一般衝了出去。
西西裏家族的帳篷設在營地的正中央,劉鄉為了就近保護桑德絲,所以紮帳篷的時候特意選了一個距離她很近但又不會引人注意的位置。數息之間,衝出門的他就跑到了桑德絲的帳篷外,這時剛被驚醒的傭兵們還都沒有來的及走出帳篷。
桑德絲是西西裏家族的代表,身份尊貴,她的帳篷自然不會像普通傭兵的帳篷那樣窄小,而是籠蓋了足有幾十個平方大小的範圍。現在這個寬大的帳篷卻成了殺機凜然的戰場,激烈的搏鬥聲和夾雜其間的悶哼聲從帳篷裏不斷傳來。
這個大帳篷分為兩個房間,一大一小,外麵的小房間住著桑德絲的隨身侍女,劉鄉進去匆匆一瞥,房間的角落裏,一個年幼的小姑娘仰麵躺在地上微微抽搐著,她的喉嚨上有一個細細的血洞,血水汩汩而出。侍女已經目光渙散,眼見是沒救了。
打鬥聲是在裏麵的大房間傳出來的,劉鄉挺身而入。桑德絲就站在床邊,身上沒見明顯的傷口,隻是臉色有些驚慌,奇怪的是她的身周環繞著一層淡青色的風壁,將她整個圍在當中,她的手裏還拿著一個已經用過的卷軸,想必這層風壁就是她用卷軸釋放出來的魔法,劉鄉敏銳的感覺到這層風壁的魔法波動極為強烈,看來短時間內她是安全的,要突破這層風壁可不那麼容易。
帳篷的中間,一個比瓦克斯曼還威猛的高大劍士正在苦戰,他的對手是一個忽隱忽現的蒙麵盜賊。這個劍士劉鄉認得,正是桑德絲的貼身侍衛。與他對戰的那個盜賊想必就是刺客了。
劍士的單手劍上不斷的吞吐著一層白白的微光,那個盜賊對白光極為忌憚,每當劍上有白光冒出,他都會選擇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