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的時候,淩曦也是獨來獨往習慣了,從來沒跟公司的同事有任何過多的接觸。有一次,端木在逛集市的時候看到淩曦,想買兔子,可是沒有零錢,老板又破不開。端木就幫淩曦付了款。本來隻想買一隻的,隻是另一隻在他們買之前被一個小孩扔進了魚缸。端木看兔子可憐,所以連同兩隻一起買了送給了淩曦。淩曦回去給兔子擦幹,輕輕吹了吹幹,喂了些吃便放在床邊的桌子上。淩曦半夜被莫名的聲音吵醒,睜開眼,看到兩個紅點,可是很快又消失了。淩曦心寒了一下,打開燈,發下那隻掉進魚缸的兔子橫躺在籠子裏已經僵硬了,而另一隻則在已死的這隻身上跨過來跨過去。淩曦發現死掉的兔子的頭正好朝向自己,眼睛睜的圓圓的……
淩曦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隻能給端木打了電話。
“大半夜把你叫起來正式不好意思,這個你看下,還是沒熬過今夜。”淩曦把籠子原封不動的拎出了宿舍。
“應該是我不好意思,你嚇到了吧!真不該把掉進水裏的兔子也一起要了。幼年的動物本來就比較難養。”端木說著,拿了個鐵鍬在宿舍的後花園的樹下挖了個小洞把兔子埋了。
這是淩曦從有了記憶開始第二次養生物。第一次是在上幼兒園的時候,有一隻幼年的八哥從樓上的鳥巢中掉在了淩曦家的院子裏。幼年的淩曦將幼年的八哥捧在手心,每天每天小心的喂食。每天每天,小八哥都準時叫淩曦起床,一切都美好的幸福著的都不曾為淩曦的童年逗留。
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淩曦放學回家,發現八哥已經不見了。淩曦找遍了每一個角落,最後得知被自己的奶奶丟出了院子。居然連一個小生命都無法容忍的婦人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對待淩曦,愚昧無知的老女人討厭淩曦的唯一原因是淩曦不是男孩。在中國解放了這麼多年後,男孩思想卻依然根深蒂固著在每一個沒有知識文化的‘封建’家庭,就連年幼的淩曦養的小花都殘忍的拔根踩死。這樣的童年導致淩曦上大學後跟逃命似的離開了她成長的城市,從懂事起,淩曦就再也沒去過那個讓她厭惡至極的黑屋子,也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心比臉還要醜陋的老女人。
可是這次兔子的死亡,又一次讓淩曦掉入了黑暗中無法自拔。
人不管走了多遠,內心依舊被關在那童年的牢籠中。淩曦深知這一點,卻不知道如何逃出牢籠。
淩曦看著幫自己掩埋屍體的端木,這個陌生人,為什麼要這麼做?自己在這個從小一直生活的地方,這個公司做了一個又一個項目,換了一個又一個老板,現在,淩曦也是這裏的一員,可是自己從沒有跟任何人有過深交,也沒有人知道這塊地是淩曦的。這些人,雖然一天最少8小時在這塊地上,淩曦卻永遠都視他們為陌生人,沒有不必要的交集,沒有除工作以外的交談,一切都匆匆變化著,可是隻有淩曦站在原地,站在她一個人的世界裏。可是現在這個人,就這樣硬生生的闖入了自己的世界,淩曦淡淡的笑了一下,‘我的世界不是任何人可以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
“埋好了,對不起,我不知道這麼容易就死了。幼年體質可能比較弱。”端木撓了撓頭。
“沒事,”淩曦說著就轉身離開了,隻留下月光和月光下一臉茫然的端木。端木隻隱約看見淩曦轉頭的瞬間似乎有一隻眼睛的瞳孔是紅色的,可是理智告訴端木這是不可能的。可是一切相遇與際遇都是這樣在不知不覺若影若現中靜悄悄的發生了。
之後的一段時間,端木不再遇見淩曦。端木以為可能是自己平時沒怎麼注意罷了。直到有一天,由於工期預算錯誤,端木獨自一人留在辦公室做著預算。整個辦公區域就端木一個人,端木便打開了音樂,以防自己睡著。可是算著算著,感覺有東西在咬自己的鞋子,’難道是老鼠?‘,端木迅速縮回了腳,低下頭發現什麼都沒有。’應該是自己過於敏感了,都是那些恐怖片看的。‘端木心裏抱怨著,“這些沒有良心的家夥,下次別求我,幫我一起弄下一溜煙都不見了!”
端木找了些動感一點的音樂,開大聲了一點,也就為了壯壯膽。沒過一會,端木又感覺有東西在咬自己的鞋子。端木這次沒有動,把手機調到手電模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彎下腰,端木看要一直白色的兔子抬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手電照到兔子眼睛的緣故,兔子的眼睛整個變成了紅色。端木蹲下身想去抓兔子,可是兔子一溜煙跑開了。
“小家夥跑的夠快的,”端木又重新坐到座位上,繼續剩下的內容。沒過多一會,端木又感覺有東西咬自己的鞋子,“小家夥,自己一邊玩去。”端木縮了縮腳。可是沒一分鍾,又開始咬了。端木笑了笑,“哎,夠了啊,別咬了了,待會我生氣了把你燉了哈!乖,一邊玩去。”說著,又縮了縮腳。可是這次跟杠上了一般,依舊繼續咬。端木心想,大晚上的一個兔子陪我玩也好,於是把腳抬了起來,“嘿嘿,這次看你怎麼咬。“可是沒一會,又開始了。’我的腳抬怎麼高,那個小家夥是怎麼咬到的?‘端木疑惑的低下頭,發現一個披著黑色長發的白衣女子趴在自己辦公桌下麵,用指甲摳著自己的鞋子,指甲已經被摳出了血。端木嚇的往後一仰,一個重心不穩,整個翻了過去。長發女子朝自己爬過來,全身濕漉漉的,每爬一步,就聽到骨頭斷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