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月亮高懸,魔君山陰氣森森。

魔君洞中,黑衣男子撐靠在王座上,看著那被鏈子釘在牆壁的男人,眼神十分淡漠,嘴角卻勾起一絲弧度。

“師尊,感覺怎麼樣?”

那被鏈子鎖著的人,身上白衣破爛不堪,血跡累累,聞言,剛想說些什麼,忽地吐出一口血。

黑衣少年譚黎揮揮手。

身邊人立刻會意,往那人嘴中喂了一顆丹藥。

丹藥剛咽下,那人情況逐漸好轉。

“譚黎,你殺了我,有本事你……殺了我。”

那譚黎口中的師尊聲嘶力竭,嗓音幹啞,早已聽不出原來的音色。

“殺了你,我怎麼舍得。”

“師尊,當年,你可是踩斷我的手骨,打斷我的膝蓋骨,廢我法力,將我囚禁魔窟中看我一點點被吞噬。”

“在我即將被吞噬之前,又救我,周而複始。”

“這些恩情,我從沒有忘記,你看這不就來報答你了嗎?”

“師尊這就不行了,才十天而已。”

譚黎走下王座,來到他的麵前,手指用力地掐起他的下巴,附在他耳邊,“還早呢,這一輩子,你都別想逃走。”

聲音帶著濃烈的恨意與惡意。

當初最敬愛的師尊顧冶,推波助瀾,致使譚黎家族覆滅,覆滅後又假意收他為徒,在他即將有一番成就之前將他推入無邊地獄,折辱,威脅,傷害……

最深的絕望來自於最親近的人。

想起那些年對顧冶的孺慕之前,便覺的惡心不已。

譚黎收起眼底的恨意,手用力一撇,在那人皮膚上留下一片青紫。

他用手巾擦了擦碰過,重新回到王座上躺著,鞭笞聲重新響起,伴隨而起的是顧冶的痛苦聲音。

聽著這些聲音,譚黎的頭痛好像減輕了些許。

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

再睜眼,譚黎眼神銳利的掃向四周。

剛剛的睡眠,他失去了意識,而這是一種很不妙的感覺,因為一旦丟失警惕,他的生命也會麵臨威脅。

可是,等他看向四周,整個人都有些呆滯……

陽光溫暖明媚,斑駁的樹影打在兩人麵上。

是爹爹,娘親……

譚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一幕,如夢幻泡影,眼睛不自覺的湧上許多淚水。

又低頭看看自己的手,這肯定是幻覺……

爹爹娘親已經許久沒有出現在他的夢中。

每次出現都是悲劇的重演,少有這麼溫和地場景。

“喂,你怎麼了?”

旁邊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戳了戳他,看過去,那人與自己一模一樣。

譚黎發著呆,感受到指尖的溫熱,有一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