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大喊一聲,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背後抽疼的像被人猛抽一悶棍般,我頹然倒下,躺在床上長出口氣,緩緩回過神來。
難道七月沙看得到我?可那不是我的夢境嗎?那不是由曉月控製的嗎?他怎麼像是有自主意識一般?!
我在床上又躺了一會,這才看清我的身上被纏上厚厚的繃帶,那繃帶綁的很仔細,還細心的在前胸綁了個小小的蝴蝶結,嗯,不是紅梅的手法,說起來她應該是還沒有恢複吧?
靈體的好處就是傷口恢複的比活人快,我雖然被人捅了個透心涼,但幸好經過休息已經勉強可以下床了,隻是不知道是誰帶我回來的,沒錯,我現在是在烏的家,那個外表破爛內裏華麗的大宅,而這房間便是我以前住的房間。
我慢慢走下床,循著人聲走到窗前,把身體全部依在窗沿上才堪堪站穩。我望過去,院裏花開正豔一片燦爛,隱約還傳來清脆的談話聲和吵鬧聲,烏正站在水池邊,他挽著袖子,把褲腿卷到小腿肚,手裏拿著水管正在澆花,那水灑出去在夕陽的照耀下泛出彩虹的光芒,看起來清涼而舒適,他的附近是坐在椅子上的小雨,還是一襲長裙正微笑著看著烏,兩人之間的氣氛很和諧溫馨。
至於吵鬧聲便是在旁邊玩的乖乖和影兒,乖乖一如既往地窩在那躺椅上,正張牙舞爪地跟影兒說著什麼,露在嘴外的棒棒糖棍一翹一翹的,而影兒雙手捧臉做崇拜狀,眼睛晶亮的看著乖乖,我納了悶,這倆人是怎麼混到一起的?乖乖怎麼就可以大搖大擺的在烏的院子裏玩了?烏跟狐狸不是有仇嗎?!
我雖然是在看著他們,但還是下意識地看了院子一圈,沒有月朗,在我倒下之後月朗他們又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在那樣的事發生後我還可以看到這樣溫馨安寧的畫麵,我自嘲的咧了咧嘴,看來即使沒有我他們也過得很好嘛!我可真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啊。
就在這時門被打開了,靜嘉端著帶著毛巾的水盆進來了,他推開門就看到我站在床邊,不覺吃了一驚,連忙喊道:“透,你什麼時候醒的?那邊有風,快過來躺著,你的身體還沒好呢。”
我其實有點尷尬,因為我不知道拿什麼樣的表情去麵對他,靜嘉一直待我很好,就是這樣的好讓我心存了警惕,在經曆了那樣的事後,我還有什麼理由去相信任何人?我甚至懷疑連受傷的紅梅都有著我所不知道的秘密,在覬覦著我什麼,我可是炙手可熱的祭品不是嗎?
“靜嘉,你。。。。。。”
靜嘉扶著我回到床邊,笑了笑,又收斂了神色,沉聲道:“透,我不知道你在外邊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你渾身是血的被主上帶回來的時候,我真是嚇了一跳。你們不是去找冥空嗎?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透,發生了什麼事?”
我靜默片刻,這該從何說起?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事情完全脫離了控製,至於發生到最後的大逆轉我是真的滿頭霧水,所以我無奈的搖搖頭。
靜嘉推了推自己的銀框眼鏡,微歎口氣到:“透,不想說就不說,隻要你好好地就好,我隻是希望你能相信我,有什麼困難我可以幫你。”
我鼻子酸了酸,感覺眼睛澀澀的,我別過頭,平複了下心情,問道:“靜嘉,你知道我的事嗎?你知道我的來曆嗎?我。。。。。。你知道我存在的意義嗎?要是你也知道了我的事,會不會你也會變了樣?我很迷茫。。。。。。”
靜嘉站在我身後急切道:“透,我不知道你的事,但是我知道你是個心底善良的人,你為什麼會問你存在的意義?你的存在本來就有意義,如果對別人沒有意義,那麼對我,你的存在就是最大的意義,是我的意義!”
我愕然,回頭看他,他說完這話臉漲的通紅,正不知所措的看著我,見我定定地看他,他不安地擰了擰身體,而後結巴道:“就,就是……嗯,我對透……我喜……”
我嗬的一聲,拿手捂住雙眼,打斷他的話道:“靜嘉,謝謝你,可是發生了那麼多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知道,從此以後我可能會變,所以,我不想再有別的事困擾我,靜嘉,你知道嗎?我現在誰都不能相信了。”
靜嘉靜默半晌,點了點頭,把毛巾濕了水擰幹,打算拿我的手擦拭,我趕緊縮手不想讓他擦,他緊緊攥住我,道:“透,我沒別的意思,隻是你不方便,我隻是想幫忙而已,我不再說讓你為難的話了。”
我被捂著的眼裏還是溢滿了眼淚,我不再說話,怕自己哽咽出聲,隻靜靜地任由靜嘉幫我把手腳擦拭幹淨,扶我在床上躺下。
我翻了個身,背對著他,他站了一會兒,幫我把被子掖了掖,退出了房間。
我在心裏默默對他說了對不起。樓靜嘉是個比較沉默的人,他靦腆沉靜溫文爾雅,一直都比較照顧我,我何德何能讓他喜歡呢?不管以後如何,我的命運從成為禍害他們所說的祭品開始,我便隱約感到我的結局不會多好,這樣的危險的我怎麼敢連累靜嘉,他還要遊曆天下還有夢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