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宇霄知道白厲寬一定要去聖恩堂找約瑟夫,所以他沒有攔著,而是自己獨自回醫院了。
白厲寬去教堂這件事,嶽擎軒當然明白,不過他默許了。
這是白厲寬自己的事情,他去解決就是最好的辦法。
至於白厲寬用什麼手段,他也管不著了。
“白狼,以調查為主,注意安全。”
嶽擎軒交代他的這兩句話不是關心,那語氣完全是威脅。
潛台詞——別給我惹事!
白厲寬挑了一下眉毛,嘴角括出一個弧度,“放心。”
到聖恩堂的時候,天色昏暗,路邊還有幾盞街燈,在寒風中搖曳著昏黃的燈光。
這裏其實有些偏僻,需要出了津門城的主街,轉過兩個街口才看到立馬橋的河岸邊有著一座灰色的教堂。
尖尖的房頂,上麵有一個紅色的十字架,在晦暗的天色和燈光的交錯中十分詭異。
現在已經是八點鍾了,教堂周圍野草隨朔風搖頭晃腦,像個瘋子。
這個教堂別說沒有一絲煙火氣,就連燈火都沒有一星半點,白厲寬隻覺得這裏跟義莊的停屍房似的。
陰氣著實太重……
他把上身的衣服兜緊了兩下,有點後悔沒有帶盒煙。
都是聽從了謝宇霄的話,身上的傷沒有痊愈,煙酒不許沾,所以今天中午吃飯都很是謹慎,那些肉菜也隻是挑了兩三筷子。
他自己一個人有點冷,就想著來一根煙,解解寒意。
忽然此時從教堂的一個窗戶裏透出來一絲光亮,那種亮光不像是燭光和煤油燈的光,這兩種光都是忽閃忽閃的,不會這麼穩定。
那就應該是手電筒了,整個教堂不點燈,拿著手電筒到處晃,這什麼道理?
他立馬彎下身子,借著草叢的掩護一溜煙順到了牆根下麵,他想著如果有可能翻窗進去看看。
忽然裏麵傳來兩聲很勉強的咳嗽,不像是生病了那種咳嗽,就像是在提醒或者是試探。
白厲寬嚇了一跳,難道自己被發現了?
他不敢稍作動靜,仍舊窩在牆根的草叢下麵,手心裏攥出了汗水。
“你才來啊!”
裏麵是一個女人的刻意壓低聲音的責怪聲。
“甭提了,進去說。”
另一個回應的聲音是男人。
不是說隻有神父是男人,這個神父中國話說得還挺好啊,還帶著本地口音。
白厲寬不由得冷笑了一下。
等到裏麵沒有什麼聲音了,他四下裏望了望,確定沒有旁的人,於是手掌一撐,就爬上了窗台,這灰石頭砌成的窗台可真是夠寬的,他一個大男人蹲在上麵綽綽有餘。
輕輕推了一下窗子,還是可以鬆動一下的。
於是,掏出來隨身帶著的小刀,把裏麵的插銷挑開,窗子一打開,他就躥了進去,像一隻靈活的野貓。
放眼望去,這個教堂還真是有些瘮人,白厲寬這樣的脾性都難免覺得後脊梁骨要炸毛,全身上下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聖恩堂真的有活人存在嗎?
白厲寬有那麼一刻感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查看了,這邊應該是教堂後麵供神父和修女居住的地方。
他看了看周圍,沒有一絲光亮,要不是外麵折射出來一點月光,恐怕他就算是大搖大擺的在這裏逛遊也沒有人注意到。
隻是這種陰森恐怖不是單單因為沒有燈光,而是從整個環境上來說,有一種陰風從這個教堂的石頭縫裏伸出手來,一把就能從後麵抓住後脖頸,深深的窒息感。
白厲寬往前走了幾步忍不住就要回頭看看,是不是身後有什麼跟著自己。
忽然就聽到了一陣咳嗽聲,在這個悠長的走廊裏竟然起了回聲,白厲寬腳步一滯,心就提到了嗓子眼處。
他天不怕地不怕的那個勁頭馬上都要被收服了,掌心的小匕首被攥出了滑膩感。
身子一側,旁邊似乎有門,他沒有多想就轉身進去,定神之後才發現這竟然是一扇帶鏡子的旋轉門。
把身上的火柴拿了出來,膽大的點燃,之後這才看清了周圍,把他給嚇得瞬間白了臉色。
滿牆都是手印,爪印,然後地上有一些死了的蛇,還有蟲子……
因為火柴短,快燒到手了,他才不得不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