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候雲祁也沒有跟許梟說話的力氣了,腦子中沒有任何想法了,隻有麻木的揮砍動作。
隨著時間的推移,山賊的數量在不斷減少,地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屍體,鮮血彙聚成小窪,將這片土地染得一片殷紅。
那刺鼻的血腥味彌漫在整個山寨,令人幾近作嘔,可兩人仿若未覺,隻是一心要將眼前這些心懷不軌的山賊全部誅殺。
終於,最後一個山賊也被許梟一劍刺穿咽喉,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父親我,來了.......”沈常帶著一群侍衛來時,看到的是整個山寨一片狼藉,屍橫遍野,鮮血將土地都浸得泥濘不堪。
許梟站在這修羅場中央,滿身血汙,發絲淩亂地貼在臉頰,狼狽至極卻又透著一種曆經生死後的堅毅。
雲祁宛哪怕此刻已幾近脫力,卻依舊散發著一種令人心悸的破損美。
他單膝跪地,一手拄著長刀,那長刀上還滴答著黏稠的血水,在地上彙聚成一小片暗紅色的水窪。
他身上的衣衫早已破碎不堪,襤褸的布條與傷口處滲出的鮮血粘連在一起,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傷,哪些是敵人濺上的血汙。
臉龐滿是血漬,有幾縷發絲被汗水和血水浸濕,淩亂地貼在額前與臉頰邊,卻絲毫不掩那精致的五官輪廓。
那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透著無盡的疲憊,卻又在眼底深處藏著一股倔強與狠勁.
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像是在無瑕美玉上添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裂痕,有的還在往外滲著血,順著肌膚緩緩滑落,滴落在腳下的血泊之中,仿佛是這慘烈戰場開出的一朵朵妖冶紅花。
沈常為這樣的雲祁感到心動,比起柔弱的需要被保護的人,現在的雲祁多了一份堅韌。
很快他就不能看了,因為許梟撐著一口氣站在了雲祁身前,擋住了沈常的視線。
許梟斜睨著沈常,盡管此刻他自己也是滿身血汙、狼狽不堪,可那眼神裏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聲音沙啞卻帶著幾分冷硬地開口道:“你來晚了。”
沈常眉頭一皺,應道:“父親是否需要叫人扶一把?”
不等許梟回答,他深身後的雲祁伸出手說:“我需要人抬著。”
他就一口氣撐著,跪下之後氣散了,雙腿發酸實在站不起來了。
許梟聽到雲祁的話,顧不上再理會沈常,急忙轉身蹲下看雲祁。
雲祁擺了擺手:“你別碰我,你再碰我我就要暈......”
話還沒說完,他兩眼一閉就暈倒了。
許梟的心猛地一揪,想要將人抱起來。
沈常上前一步抓住許梟的手,然後抱起來雲祁。
“父親,你已經力竭,強行抱人隻會讓雲祁受傷。”
許梟被沈常這麼一攔,手臂僵在半空。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