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的仿若要墜下來的天空,泛黃的江水永不停止的翻滾,嗚嗚咽咽傳來的哭聲……
曉夜跪在地上,緩緩的抬起頭來,白茫茫的一片世界,像舊照片般泛著暗黃|色,周圍什麼都沒有,但水聲、風聲和哭聲就在耳邊。
她極力的想要弄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哪裏,但手伸出去的時候,卻又微微顫抖。
這樣的哭聲,這樣的水聲,她打了個冷顫,伸出去的手想要收回來時,卻被人輕輕地握住,誰在她耳邊輕笑:“怎麼,一個人跪在這裏哭啊?”
那個人明明是問句,卻好似並沒有想要得到她的回答。
更奇怪的是,被他握住手的那一刻,奇怪的聲音都消失了。
曉夜抬起頭來,眼前的人衣著華麗,麵容模糊,但卻高大若神祗。他彎腰低頭看自己的時候,紅色的腰帶無風自舞,翩躚而動。
那一襲古裝,白底紅紋,水光流動,這本是在現代怪異的打扮,但曉夜卻覺得恍然天成,在適合那人不過。
他手上用力,輕盈的把她從地上拉起來,笑道:“走吧!”
被他拉著磕磕絆絆的向前走,曉夜還有些回不過神來,明明她看不到那張臉,但卻知道,他一定笑的很美,甚至,比她心目中最完美的君隱還要美。
曉夜覺得自己有些魔怔了,她一點也不想跟著一個連臉都看不清的陌生人走,但拒絕的話說不出口,身體也好似不聽使喚,被他拉著的那隻手有種莫名的力量傳來,讓自己放鬆,讓自己信服。
所以,她隻能默無聲息的跟在他的身後,在他衣袂翻飛時,細數他衣服上的那些波光流動的暗紅色紋理,等到眼睛累了,看東西都模糊了,她便又抬頭,去看纏繞在他身上,如花枝般飄搖招展的紅色絲帶。
有時候,她也會胡思亂想,會覺得那些紅色的絲帶就是用血染成的,每當想到這裏的時候,曉夜就覺得自己特別傻帽特別蠢,她明明嚇得全身打哆嗦,卻沒法掙開那隻手逃跑。
有時候,曉夜會想自己到底會怎麼死在他的手裏?是剁吧剁吧做成人肉叉燒包,還是去了皮直接扔到鍋裏燉,還得放上花椒大料小火慢燉,那樣才能浸的進味道。哦,對了,要是直接做包子的話,剔出來的骨頭還能做糖醋排骨或者直接做十全大骨湯,補鈣又美味……
想著想著,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話說,進了學校以後,就很少吃肉了啊。不對不對,麻痹的,那是自己的肉,燉的是自己的肉,陳曉夜,你到底在眼饞些什麼啊?
這樣想著的時候,曉夜忍不住瞄了眼拉著自己,從白色紅紋的衣袖裏露出來的那隻白皙如玉毫無瑕疵的手,話說,自己有木有可能反攻,把他給燉了?個頭這麼大,不知道能吃幾天!
前方走著的男子腳步微頓,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
曉夜心中一喜,還以為到了地方,可轉瞬又是一悲,那不就代表著自己要被剝幹淨下鍋了?可她還沒將悲傷逆流成河,那人,又拉著她繼續向前走去。
好吧,那一瞬間,提起來的心又被放下了。
就這樣被他拉著,也不知是走了一天還是兩天,又或者是四五天,反正,不會超過七天。因為曉夜隻是覺得有些餓,而還沒有被餓死,但這種餓,已經到了她特別特別想要吃人肉叉燒包的地步了。
前方的男子高大魁梧的似乎超出了人的範疇,他對麵的曉夜明明已經成人了,卻還像個孩子,頭頂隻到他的腰部。
抬起頭來看他的時候,曉夜覺得脖子都有些疼痛。
現在,她特別特別想要看清即將要把自己生吞活剝了的那張臉,這輩子記清楚些,下輩子一定要找他報,不,隻怕下輩子也鬥不過他,還是躲他遠點吧。至於為什麼換成了生吞活剝,曉夜表示,她都已經餓到恨不得咬他一口的份上了,那人還有心情在慢條斯理的做燒烤嗎?估計是個人都沒有吧,更何況,曉夜總覺得,眼前的這個根本******不是人。
脖子終於痛的有些支持不住了,但那張臉依舊模糊不清,曉夜不得不放棄心中的想法,慢慢的低下頭來。
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那人原本紅白交替,呸呸,是白底紅紋的衣服,那些原本隨著他的走動而水光流動的紅紋,竟然全都消失不見了,隻剩下雪白雪白的一襲古衣,還有那纏繞在他腰間和手臂上的紅色絲帶,自由的飄搖,飄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