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的鑒寶大會並無何讓人驚奇的珍寶,在高台上所有人皆是心事重重之下草草了事。臨散時,且末王親熱的拉著洛中書道:“洛兄,昨日酒席之上貪杯,未曾來得及與你敘舊就已醉倒。莫怪,莫怪,望洛兄千萬莫要往心裏去。待得此次大會完畢,你我再共謀一醉如何?洛兄可要在小王這裏多住些時日才好。”洛中書眼神閃動,低聲道:“有勞陛下費心,隻是家中尚有要事,此次大會完畢洛某就要返回大唐了。待得下回我再來時,定不會放過陛下了。”且末王哈哈大笑也不答話,上前拍了拍洛中書肩膀笑著離去。洛中書望著他身影,竟是額頭微微見汗。心中暗自尋思道:“這且末王所說之話到底何意?”
夜涼如水,屋內的燈光卻是明亮溫暖。兩道影子映在牆上被拉的長長的。林鶴哲此刻站在屋內,心中卻是有一些淡淡的激動。他明白因自己近日的表現,終於可以真正進入洛家的核心了。這也代表他與洛可秀的親事,正式得到大家的承認了。這次是嶽父第一次讓自己進入議事堂,也是第一次與自己單獨談話。這說明自己已是脫離了打手的身份了。
洛中書站在屋內微笑著看著有些激動的少年,緩緩道:“賢婿,昨日你讓秀兒所傳之話可是當真?”林鶴哲沉聲道:“千真萬確。”洛中書皺眉道:“你怎能確定刺殺你們的是那大食王子?”林鶴哲道:“昨日與那大食王子同來的幾人中,有一人親身參與過對我的狙殺。”洛中書道:“你以前可見過這大食王子?”林鶴哲苦笑道:“從沒見過!我百思不解他有何對我出手的理由。”洛中書沉聲道:“你心中就沒有一點頭緒?”林鶴哲想到當日自己與巴乃的推測,低聲道:“若是我所猜沒錯,此事定與當日那白衣女子有關。”
洛中書點頭道:“你且說說看。”林鶴哲朗聲道:“前幾日我們用計從商隊中詐出的那幾個奸細本是那白衣女手下之人。為何他們將我行蹤傳出後,來刺殺我的卻不是那白衣女本人?而是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大食王子?若我所料不錯,這二人必有勾結。我隻是沒想到,這女子能神通廣大到這等地步,居然能使動這赤巴魯為她賣命。”
洛中書搖頭道:“非是使動,這二人乃是互相利用。那白衣女明顯是衝化影來的,而那大食王子所覬覦的怕就是我這商隊諾大的家業了。這二人所圖者,一個為人,一個為財。”洛中書卻不知,此事另有蹊蹺,他的斷言卻是有些偏頗了。此時,洛中書又道:“關於那大食王子你怎麼看?他為何明知我洛家在場還將那行凶之人帶在身邊?”林鶴哲看了一眼自己嶽父,低聲道:“這赤巴魯敢帶著行凶之人明目張膽的出來,隻能說明一件事!”洛中書微笑道:“哦!是何事?”林鶴哲望著地麵,口中一字字道:“有恃無恐!”
洛中書點頭示意少年繼續說下去,林鶴哲道:“這赤巴魯明知我洛家就在大會之上,還敢帶著行凶之人上場,這就說明他根本沒有將我們洛家放在心上,或者說早已準備好了對付我們的手段。可是我現在隻是想不通,他自大食所帶兵馬
過區區千人,而我商隊人馬不算雜役仆從,光是可戰之兵就有八百,他那裏有這麼大把握能吃掉我們?難道是刺殺?也不對,他明明知道就算三百死士也不是我一人對手,何況我商隊中更是高手如雲。可是若說從大食國調兵的話,往返需要三月有餘,那時我們早就回到大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