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縣衙。魯山掌門呼延雷正在和軍師吳能等一幹門眾商議軍事。呼延雷長得鼻高口方,寬額臉方,粗眉大眼,頭發乍立,標準的中土大漢。
呼延雷開口聲音轟轟的,“從哪個地縫裏蹦出來的臭小子,壞我天下大計,著實可恨可殺!”
旁人道:“這家夥從開始就扮豬吃老虎,乍看那身裝扮,手裏頭不知從哪旮旯撿來的礦鎬,就是挖煤的那種,我還以為他什麼都不是呢,頂到B也就一個頭趟進城的鄉黨。”
吳能搖搖頭道:“不,那家夥本來勝算不超過三成,但他占了一個快巧字。”
旁人糾正說:“快巧兩個字。”
吳能搖搖頭道:“不,快巧擱他身上就是一個字。我遠觀此人麵相,但知此人乃一刁滑奸邪之徒,福緣淺薄然而詭計多端,滿肚子的流膿壞水。”
旁人疑惑的說:“你究竟是在罵他哪還是在誇他?”
吳能搖搖頭道:“不,我是在咒他!我們以後要小心防範他。”
呼延雷大手一揮打斷爭論,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旁人獻計說:“勝敗乃兵家常事,待明天整備兵馬再戰,誓報今日之仇,不信他還能常勝將軍了。”
吳能搖搖頭道:“不,敵軍方勝,銳氣正盛,今晚必定前來偷營,我意組織力量打他個伏擊,不管勝敗,打完收兵,全軍連夜撤離白沙,避其鋒芒。”
旁人大感驚異,說:“白沙城這麼好的城,白白拱手他人,你資敵滅己,於心何忍!”
吳能搖搖頭道:“不,城是死的,人是活的,山不轉水轉,早晚流水轉回來還是我們的城。”
“不行!”呼延雷心有不甘,鼻子哼哼的說:“為打下這座城死了那麼多弟兄,況且勝敗利鈍,現在就下結論為時尚早。”
吳能搖搖頭不,沒說出口。
呼延雷轉過身,嚴令:“按照吳能猜測的敵人夜襲方案,告訴大家今晚全城警戒,馬不歇人不寐,各兵歸將,各營歸統,一定要聚殲所有來犯之敵,違令者,斬!”
“是!”整齊劃一的眾將領應諾。
傍晚前,白沙湖畔。雨後放晴,天地豔麗無邊。草木橫斜,霞光亂射,紅彤彤的雲朵呈現千般照相萬般想象。
麥高端坐在一半浸潤在清清水中的光撻撻大青石上,凝神屏氣,吐納調息,一幀一幀回放這場大戰的點點滴滴和得失。所謂“悟”,於精神上是萬分痛苦中的一分升華,於身體上是生死邊緣線上的臨界爆發。麥高趕腳到丹田熱,從來沒有經驗的熱,隱隱的,含蓄的,像火爐中完全充分燃燒的碳,無色無味的透明純淨。
最透明的是最容易入門進步的最佳狀態,最純淨的是最容易吸收消化的最好營養。
整個身像彈簧一樣飽滿,能不外放,引而不發,循環了三,六,九個周天後,火灼蒸,蒸起霧,霧結液,然後慢慢放慢慢鬆,偶爾如挨踢!好,醬紫好,麥高慢慢睜開眼睛。
一個俏不生生的倩影鵠立當場。
潁川郡主夏青!麥高今天見過郡主三回,頭一回,大街上威風,遠遠的眺望,瞧不太細致,二一回,戰場上從郡主身邊竄過去,沒顧上瞧,唯一印象馬屁股挺圓的,馬尾巴甩左右甩的,三一回,帥帳中高高在上,沒顧上欣賞,隻顧計算賞賜三級呢。現在突然出現近前,毫發畢現,清晰程度正比麥高暈眩程度。天地美麗把人襯托美麗了還是美麗人襯出天地美麗?麥高目前一幅山水美人圖。古話說,凡世間妙物皆不可近視隻可遠觀,郡主的美,是伊始之美,又是壓軸之美。說蘿莉誘惑,活脫脫一個甜汁充盈的水*,“蠶寶一時,麥熟一晌,”剛剛要熟將熟未熟的少女是最美時節。說製服誘惑,有誰見識過元帥製服誘惑?手如柔荑,膚如凝脂,威鎮中巧笑倩兮,殺伐間美目盼兮,婀娜身姿舞劍花,不愛紅裝愛武裝,一怒攻人城,再怒攻人國。謔!真帥,真元帥,在其位謀其政,臨大事舉重若輕,運籌帷幄決勝於千裏之外。不像演員演偉人,有那架勢沒那氣勢。
“我看後帳無人,出來就碰到你了。”後帳?還後宮呢!
麥高忙不迭的拍屁股站起,整整衣衫,語帶歉意,“不知郡主駕到,失敬,失敬!”又感覺說:“敢問郡主來多會了吧?”
“夕陽光裏的練功者,”夏青郡主文言感歎,“沒有打擾吧,你專注的神態非常,的,特別,好像頭頂會冒蒸汽,會放光,你挺神道的哦。”
神道?算做褒義詞吧,最高領導人話總是需要正麵理解,麥高施抱拳禮,“不敢,值不當元帥誇獎的。”
夏青嫣然一笑,比劃著抱拳禮說:“怎麼,想打架呀?”
麥高不知郡主知否,試問道:“江湖上人不都這樣?”
夏青正色道:“我不是江湖中人,我們是朝廷。”艸!說到正版,元帥勁都拿出來了,江湖難道如此不堪,如此卑微嗎?那麼多的江湖豪傑,草根英雄,芸芸眾武生,要氣質,要魅力,要能耐,哪點不比朝廷差,差就差在沒有你們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