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個殲滅戰,繳獲不菲,追兵追的正及時,正發愁逃囚們二三百多號人的武器裝備到哪裏弄,堪堪送到,還綽綽有餘,給挑頭。藥品寒衣也送個夠,正瞌睡送來個枕頭,正凍餒不知所措送來了秋冬時令新款。
麥高揮舞幽幽青光的桃木刀,凶神惡煞的嗬斥俘虜兵,“誰膽敢再來,不光剝衣服,我發誓,剝他的皮!”眾俘虜一個個像貌輸光了的賭徒,全副武裝隻掉一個褲衩了,不錯了,留了一條命,比啥都強。
有人主張殺俘,血儆後者,麥高不采納,說殺俘不祥。
是夜露宿,猶如天堂。每人至少裹三層裏外,還都厚衣厚褲的卡哇伊。晚風輕輕的吹,樹葉輕輕的搖,睡夢中都露出甜美的微笑,嘔,可憐天下無家可歸人!
比及天亮,整頓隊伍啟程。按照中行十六的提議,繞過紫荊關望西南方向進發。目的地是伏牛山下胡子洞,說那裏山高林密,物產豐饒,是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根據之地。
紫荊關通不過去,這個彎子繞的老大了。
直到傍黑時分,隊伍行至一個小村名曰龍江村。村裏靜得反常,且不見平日裏應該出現的嫋嫋炊煙。大家夥都餓得前肚皮貼後脊梁,看到此等景象不由得麵麵相覷,不會是傳說中的鬼村吧?沒辦法,先進村子摸摸情況吧。
麥高帶著陸虎沿街拍打了幾戶人家的門都沒有絲毫反響,旋即又來到一家門口,拍響門環,還是無人接聽,探頭探腦的推開虛掩的門,躡手躡腳的繞過影壁牆。隨著“吱呀”一聲響,閃出一個人影,靜謐的蒼茫暮色中,無論看起來還是聽起來都是怪瘮人的。不管是人是鬼,麥高好不容易逮著一個,連忙上前拽住那人問:“村裏人都哪去啦,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你們不是土匪?”麻衣束腰,腳上一雙舊草鞋,滿臉縱橫褶子,那人心懷揣揣的,目光驚恐。
你才土匪,你全家都土匪!麥高腹誹幾句後,在臉上做出一個史上最燦爛笑容,“你看我像土匪嗎?”
“像!”那人仔細看過後做出評判,“相當像!”
陸虎都由不得端詳了一番麥高的側麵像。
“不過,”那人咽下一口唾沫,“口音倒不像本地人。”
謝爺爺謝奶奶的,總算把麥高從土匪隊伍裏給剔除出去。
“你們誰呀?”那人向麥高一行人看過去看過來,也判斷不清楚這夥人的來曆,於是問:“你們官不官,民不民,說兵不像兵,說匪不是匪,你們什麼做活的?”
“我麥高,”麥高自我介紹道:“我們亡命來著。”
“玩命?”
“非玩命實亡命,亡命者逃命也。”麥高拽起來。
“亡命?嘔!”差點吐麥高身上,“你就是那個麥高罷!”
那人終於有點小熱情了。
“我剛才已經說過我叫麥高。”麥高的語氣稍微表露出一絲不滿。
“你說你自己叫什麼和我知道的麥高不一回事,”那人說話帶上了歉意,“剛才我沒注意到你說什麼,但我早已熟知天漢國皇上通殺令上的那個麥高,那個千金麥高。”
眼前這位算是粉絲呢還是殺手?麥高注意分辨了一下那人的眼神,像貌兩邊都不沾邊。
“我叫龍二,是村裏公推的村長。”
公推?中國曆史上有過民主麼?民主公推麼?麥高不免疑惑。
龍二歎口氣,“這個村長叫誰當誰不敢當,隻好公選公推,誰叫自己門頭小家裏人口少又無錢無勢呢。”
“嘔!”麥高情趣剛起便微軟了,敢情這麼個公推法兒。
龍江村周圍方圓百裏是個三不管的地界,按照行政區劃,分屬息國和葉國,但實際控製是三個大的土匪勢力,大明公,二郎神,三藏王。三個匪首各個身懷絕技,武藝超群,又互為結拜互為犄角,任誰也奈何不得這個鐵三角。地界上民意低落,生態調零,用當地流行的話就是,官府管稅不管生,土匪管收不管耕,流寇管殺不管坑!相當terrible的一個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