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太太搭著三姨娘的手,嗔道,“也就是你放在心上,我可是一步也不願動的,罷了,走走去吧。”
三姨娘扶著甘太太,也不敢走出去,就在正屋外頭的圍廊上來回走著,權當散步消食了,“太太,奴婢也大著膽子說一句,既然老爺要看不慣四姨娘那捧高踩低的樣兒,您這,索性不妨也做做樣子,茵姐兒也不是那不開眼的人,自然會記得您的好的,再說了,鬆哥兒平日裏也看重茵姐兒,太難看了總說不過去的。”三姨娘細聲細氣地說道。
甘太太點點頭,“這話說的是,你說,鬆哥兒和茵姐兒也不是一個肚子裏爬出來的,怎麼鬆哥兒待她反比待華姐兒和凰姐兒還要親近呢?”
“要不怎麼說人和人的緣份真是說不好的呢,這就是鬆哥兒和茵姐兒的緣份吧。”三姨娘湊趣說道。
“嗯,也隻能這麼說了,明兒茵姐兒來,你把我那首飾挑幾件出來給她吧,隻給她也不好,索性多挑一些出來,今兒晚上你先送些好的到華姐兒和凰姐兒那,明兒再讓茵姐兒她們挑吧。”甘太太到底心裏還是念著自己嫡出的兩個女兒,連這麼點小事也還是盡著自己的女兒先挑。
三姨娘也是清楚的,微笑著應了不說。
這邊,甘閣老也沒聲張,自己帶著桂皮慢慢往碧蓮院去了。碧蓮院是靠西邊的一處院子,雖然不比太太的紅德院寬敞大氣,但也是落了個蓮字,有一池的蓮花,東西兩邊各一個跨院,四姑娘如荷住了東院,九姑娘如茵住了西院,因九姑娘的生母去得早,從小便記在四姨娘名下,因此四姨娘打著照顧兩個姑娘的名義也和四姑娘如荷住了一處,整個碧蓮院的開支也都由四姨娘掌控著。
甘閣老進了碧蓮院,因沒有事先告知,所以院裏也都還在各自忙碌著,正是晚飯時間,各處的丫頭們也都從大廚房裏提了食盒回來,院裏的三個主子這會兒也應該都在用飯。
甘閣老先去了東院,四姨娘和荷娘母女倆正對著盤腿坐在靠窗的火炕上用膳,桂皮幫著掀了厚實的棉布簾子,自己站在了門外,閣老進了屋子,屋子裏伺候著的丫頭銀珠和銀蓮吃了一驚,才要叫起來,被甘閣老擺擺手止住,而四姨娘母女倆還在裏間說著話,絲毫沒意識到有人進來。
閣老進了裏間,朝炕桌上看了一眼,四葷四素,一個湯,倒都是二人的份例菜,菜色也看上去很是不錯,二人的手邊還一人得了一個甜白瓷的燉盅,顯然是燉好的湯品了,這個卻不是份例裏頭的,按照府裏的規矩,隻有自己貼錢才能讓大廚房給做上份例外的東西。
還是對著門口的荷娘先看見甘閣老,吃了一驚,忙口中喚道,“父親!”一邊趕緊下地穿鞋。
四姨娘也連忙起身下地,轉過身來,臉上已經堆了嫵媚又有些驚喜的笑意,“老爺今兒咱們想起到這了?快上炕上坐吧,銀珠,把我的手爐拿過來。”一邊說著,一邊已經上前挽上了閣老的胳膊,將飽滿的胸部緊貼著閣老的胳膊,偏生她還是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神情,仿佛這麼做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了,幾步路之間,溫香軟玉摩擦緊貼,這麼半扶半擠地將閣老按在了炕桌邊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