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三姨娘這麼一說,劉焦氏的臉頓時就漲得通紅,再被旁邊的看熱鬧的下人這麼一瞧,更加惱羞,“我不跟你一個奴婢計較,你且等著就是了。”
三姨娘不以為然,吩咐好了去林府的人,施施然轉身回正屋去了,留下劉焦氏氣不平地上車去林府去了。
再回來的時候卻已經是日暮,劉焦氏將芳姐兒送到了紫藤院安置好,便拿著帕子又往紅德院去了,丫頭剛剛來報,還不等甘太太喚,劉焦氏便已經握著濕透的帕子進了正屋。
閣老在外應酬還未回府,甘太太也才用完膳,由三姨娘伺候著漱口呢,劉焦氏就一頭衝了進來,直直地跪在了甘太太身前,“姐姐,您可得幫芳姐兒做主!”
甘太太吃了一驚,叫人扶起劉焦氏來,“這是怎麼話說的,不是去接芳姐兒了?怎麼,芳姐兒……”
劉焦氏連忙答道,“芳姐兒腳崴了,已經請過大夫瞧了,隻要好生修養便是,我是氣不過,我去接芳姐兒,林夫人避而不見,那府裏的下人卻是極勢利眼的,瞧著我們母女落魄,話裏話外的都在詆毀我們芳姐兒,還說……還說我們閣老府的表姑娘配不上他們家少爺什麼的……姐姐,您聽聽,這都是些什麼混賬話,芳姐兒如今都這般了,他們還這麼作踐她,這不也是打您的臉嗎?我們母女受點氣也就罷了,我可瞧不得他們對您不敬,對姐夫不敬。”劉焦氏慣會在甘太太跟前伏低做小,這會兒更是一口一個閣老府的,希望能得到甘太太的支持。
甘太太卻沒有劉焦氏預想中的那樣氣憤,“嗨,這有什麼,下人的話你也聽?再說了,崔氏可是回來說了,說那林大少親口允諾的,說是要娶了芳姐兒的,都有這話擺在這,你還瞎擔憂個什麼?好了,也別說了,你也累了一天了,今兒就別回去了,就跟著芳姐兒歇下,好好照顧她幾日吧。”甘太太說完,便不再聽劉焦氏說話,隻扶了三姨娘的手往裏間去了。
劉焦氏無奈,也隻得起身回去照顧芳姐兒去了。
然而第二日,幾個小娘子剛剛給甘太太請安好,還沒來得及回去,便聽見丫頭來報,說是林夫人來了。
甘太太連忙打發姑娘們回去跟著嬤嬤好生學著規矩,自己則讓三姨娘陪著換了衣裳,這才讓人去迎了林夫人進來。
林夫人腳下生風,扳著臉,直直到了甘太太身前,二人客套地見禮坐下,奉了茶,林夫人這才沒好氣地開口說道,“甘太太,您也知道,我是個粗的,直來直往慣了,說話不必您這樣的,我就直說了,原是宮裏的梨妃娘娘一心想要給幼弟尋門好親事,也是娘娘再三提起,我才厚著臉皮往您府上打聽,可就算您和閣老高門,瞧不上我們這寒門小戶的,也不該拿個沒落的表姑娘打發我們啊?虧得我們還蒙在鼓裏,我家那癡兒,還以為冒犯了貴府的姑娘,滿心想著怎麼圓了此事呢,哪裏知道是被人算計的啊?”
林夫人果然是市井人家出身,說話如竹筒倒豆子,劈裏啪啦,絲毫不容甘太太插嘴,且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說他們林府遭了閣老府的暗算,上趕著把表姑娘往上送呢,甘太太既插不上嘴,自己又是正經的名門閨秀,被林夫人這麼一擠兌,直氣得胸口發悶,捂著胸口直皺眉頭,喘不上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