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平國公府的歸月樓內,輪椅上的姬澈把玩著手裏的一個青玉簪,“哦?事成了?”
木生答道,“回報說,閣老府已經都傳開了,九姑娘記在了甘太太名下,且九姑娘已經搬到朱樺院了,身份應該是定了下來了。”
“那就好!”姬澈眼裏閃了幾絲光芒,“把那些不相幹的礙眼的人看緊點,我可不想讓人染指我看上的東西!”
木生應了,姬澈這才將手中的青玉簪放進一個雕花的紫檀木匣子中,“將這個送去,什麼也不用說,看看她能看懂多少。”姬澈吩咐道。
木生並無二話,接了匣子就退了出去。
第二日,在跟著練嬤嬤學完了一些祭祀規矩禮儀之後,織嬤嬤帶著下人退了出去,而練嬤嬤則拿了一個匣子,遞給九娘子,“這是我們世子交代人特地送過來的,是給姑娘的。”
九娘子並沒有直接接過來,問道,“你們世子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些吧,這裏畢竟還是閣老府,他怎麼敢怎麼能就這麼私傳外物給閨閣裏的姑娘?是不是不合規矩啊?”
練嬤嬤絲毫沒有被九娘子揶揄過後的難堪,反而笑道,“姑娘也不必同奴婢講什麼規矩,所謂規矩,不過是人上人定來給人下之人遵守的,我們世子乃人上人,自然可以想怎麼定就怎麼定。姑娘,日後除了守世子爺的規矩,對我們這些人自然也是可以想怎麼定就怎麼定規矩的,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九娘子被練嬤嬤的這番辯白很是驚了一下,這個所謂世子看來很是狂妄嘛,與傳聞中的那個病弱不堪、與日不多的人似乎不太一樣嘛,九娘子狐疑地看著練嬤嬤。
練嬤嬤也似乎明白九娘子所想,隻是隱晦地說道,“我們世子說了,姑娘是聰明人,自然知道,這個禮物就是世子的意思。”說罷,朝手中的匣子看了看。
九娘子這才接了匣子過去,沒有直接打開,而是細細地打量起了這個匣子,沉香木的質地,花紋雕刻細膩生動,摸上去油滑豐潤,似乎是浸潤了百年的時光與生命,連四角都被打磨得圓潤無比,顯然是個極難得的老物,這麼個老物,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擁有的,且不說這沉香木本就是極難得的,就是這浸淫百年的氣質,就已經能讓人肅然起敬了。
打開匣子,裏頭隻擺放了一根青玉簪,九娘子輕輕拿起這根簪子,玉是好玉,卻並非舉世難得,應該說是富貴之家極常見的材質,九娘子剛剛跟著練嬤嬤學過鑒賞珠寶和製作珠寶的手藝,因此,也看出了這簪子的製作也隻能算上是一般般而已,沒什麼特別之處。
九娘子看了看手裏的簪子,再看了看靜靜地擺在那的那個匣子,沉思了一會兒,微微笑道,“我明白你們世子的意思了,勞煩嬤嬤轉告吧,世子既然這麼有底氣,那麼,請世子盡管去做就是了,買櫝還珠可就不好了。”
練嬤嬤也不多問,應了一聲,這才退了出去。
銀釧端了茶進來,看見九娘子手裏還拿著那根簪子,便問道,“姑娘,這簪子哪來的?”
九娘子回過神來,將簪子放回匣子,“把這個好生地收起來。”說罷,走到窗台下,提筆在紙上寫了今日的日期,將寫了日期的紙條放進匣子裏,交到銀釧手中,“找個箱子好好地放起來,我要記住今兒這個日子,這個羞辱,他日必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