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很晚，卡爾斯家族的府邸中卻燈火通明。
看著馬丁身邊的三個女人，凱恩子爵不由老懷大慰。
若是在一個月前，凱恩是絕對不承認自己老的，他不過四十出頭，正是年富力強的狀態。但北疆紅石堡一役，跟在他身邊的老兄弟們全部遇難。
這些人，有的是看著凱恩長大的，有的是跟著凱恩一起長大的，有的本來就有血脈親情，有的雖是主仆卻如同兄弟一般……
即使凱恩一向冷靜自如，失去了這些人，他也極度悲痛。一個月下來，他的心漸漸變得蒼老起來。
看著馬丁和西爾維亞三女，凱恩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
這個兒子，七八個月前，不過是一個名過其實的“天才少年”。十七歲，魔武雙修都是六級，綜合實力也不過是普通七級的水準，並不能算真正的天才。
就如曆屆大陸學院賽參賽的少年天才們，一般十八歲左右的七級隻能算普通天才，十八歲左右的八級才真正可以算絕世天才。
所以，馬丁這個所謂的天才，完全是靠著財富和容貌，在帝都貴族圈，尤其是貴女圈中吹出來的。當時和馬丁合稱帝都雙秀的理查德公爵，則是靠著爵位和容貌被吹捧出來的。
但僅僅是過了七八個月，馬丁已經成了當之無愧的史上最強天才。還有二十天才滿十八歲的他，卻已經擊殺多名領域強者了。
馬丁這個少年，在力量上已經是真正的強者了。
力量上的變化可以說是驚世駭俗，而馬丁心性上的變化，則更讓子爵欣慰。
知子莫若父，凱恩子爵最清楚自己這個兒子了。
七八月前，馬丁可以說是無夜不歡，身邊的女人換個不停。這一點上，即使是尤菲都勸阻不了他。
而現在，凱恩的眼神在西爾維婭三女身上掃過。他力量微弱，自然沒有什麼強者的感應。但他年輕時也曾風流過，那時的荒唐甚至不亞於以往的馬丁，在男女之事上，他經驗豐富、眼力毒辣。
馬丁沒有碰過這三個女人，至少最近沒有碰過。凱恩子爵依靠著眼力做出了判斷，甚至猜想，也許自從那晚的廢刑以來，馬丁就根本沒碰過女人。
好色如命的兒子竟然將近八個月沒碰女人了！其中緣由，不外乎兩個。
一是當初的廢刑，理查德下了毒手，把兒子的男人能力也給廢掉了。但當晚，凱恩請了喀秋莎修女給馬丁做過全麵檢查和初步治療，並沒有這方麵的損害。
而且，馬丁現在已經是領域強者了。雖然凱恩子爵本身實力極弱，但以他的知識，當然清楚領域強者意味著什麼。即使之前身體上有所缺陷，當晉升領域的那一刻，在星界法則星光的洗禮下，身體也會完全修複。
所以，兒子傳宗接代的能力是絕沒問題的。之所以不碰女色，隻能是另一個原因：馬丁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提升力量上。
明白自己需要什麼，為之努力，並暫時舍棄其他方麵的欲望。馬丁這樣的改變，凱恩子爵欣慰不已。
隻是，欣喜過後，凱恩的心中湧起一股苦澀。
在海神殿囚禁的一個月中，他以堅定的心誌，始終保持著冷靜，至少是表麵上的冷靜自如。
這種冷靜和鎮定，讓每天來威嚇他幾次的波塞冬極為惱怒。波塞冬開始打擊他，不是用力量，而是用言語。
即使現在已經被救出，回到了絕對安全的羅蘭城，波塞冬那陰冷的言語仍然在凱恩心中不斷回響。那番言語，便如一根冰冷的鐵刺，橫亙在凱恩心中，讓他不得安寧。
“凡人，你真以為你的兒子還活著嗎？”
“凡人，那個馬丁，已經不是你兒子了！”
“凡人，那是披著你兒子皮的惡魔！”
…………
當時的凱恩，隻用一句話來回答：“海神，如果馬丁不是我的兒子，那你抓我幹什麼？”
是啊，如果馬丁真的是被什麼惡魔取代了，波塞冬抓他做人質，又有什麼用呢？難道這個惡魔會來救他嗎？
凱恩堅守著心防，不斷告訴自己：馬丁是我的兒子。
在海神殿的一個月，雖然他心中也有動搖，但他最後還是堅持了下來。但被龍神救回來後，沒了波塞冬的壓力，他反而有些胡思亂想了。
想想七八個月前的馬丁，看看眼前的馬丁，如果馬丁不是惡魔，怎麼可能一下子進步這麼快？
遠勝常人的，是天才；遠勝天才的，是奇跡；遠勝奇跡的，又是什麼……
馬丁這半年多來匪夷所思的進步，已經遠遠不能用奇跡來形容了，已經遠遠超越了奇跡。
即使那些本世界生命體轉化的神明，在成神的過程中都遠遠比不上馬丁的進步程度。
難道說，馬丁真的已經被惡魔取代了？
這個世界上，並沒有惡魔存在。所謂的惡魔，隻是存在於魔晶話劇和魔晶小說中。在這些虛幻的創作中，人們虛構出了惡魔種族，而且往往把惡魔的角色設定的比神明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