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已經確認好,張皇後也不再逗留,反正皇上也沒打算跟她好好說話。
留在這裏也是自討沒趣。
“皇上,臣妾告退。”
容盛帝嗯了一聲,又繼續批閱奏折。
張皇後臨走時,還朝那個宮女又看了一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她們二人的眼神交流,並未被其他人發覺。
容盛帝一定想不到,他身邊精挑細選來的奉茶宮女,竟然是張皇後的人。
就連福安也不知曉。
如此看來,張皇後還是有些本事的,畢竟她打理後宮已經多年。
回到鳳儀宮。
張皇後稍作休息,便將毒藥已經開始下了的消息,派人告訴了容齊山。
二人是鐵了心要用這個法子謀反逼宮了。
翌日。
宋睿從天牢被提出來,送到了皇城菜市口,今天是他斬首示眾的日子。
宋太傅多次進宮,苦求容盛帝無果,自知已經無法解救自己的兒子。
自回來後便一病不起。
宋夫人更是幾次暈倒,都被大夫救了回來,如今也是虛弱的無法出門。
今日宋睿斬首示眾,老兩口都不能去菜市口,送自己的兒子最後一程。
容齊山作為太傅的學生。
給宋睿收屍的差事,便由他接了下來。
他算好了時間,帶著幾個人來到菜市口候著。
剛等了沒一會兒,就見宋睿被關在囚車裏,由侍衛拉著緩緩路過皇城的街市,一路來到菜市口。
遠遠的看去。
宋睿穿著囚衣,披頭散發的坐在囚車裏,表情麻木眼裏也沒有一絲光彩。
直到看見人群中站著的容齊山時,他才有了反應,頓時扒著囚車坐了起來。
瞪著眼睛直勾勾的看著。
眼神裏滿是不甘,似是在質問容齊山,為何見他這般境地卻不出手相救。
他還不想死,他還有那麼多事沒做。
容齊山與宋睿對視片刻。
無奈的搖了搖頭,在告訴宋睿他已經無能為力,隨後便偏過頭去。
到底追隨他多年,如此淒涼不甘的眼神,他實在不忍心看到。
宋睿見狀,瞬間泄了氣。
自知生還無望,扒著囚車的手也逐漸鬆了力道,癱坐在囚車裏。
直到他越過容齊山,看到前方不遠處,坐在輪椅上的容淵和一旁的嶽清婉。
他情緒又再次激動。
掙紮著站起來,雙手扒著囚車,怒瞪著雙眼,惡狠狠的看著他們。
喊道:
“北辰王,嶽清婉。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處心積慮如此算計我太傅府,究竟是為什麼。
無論你們想做什麼,都不會成功的,我就是做鬼也不會饒了你們。”
即便容齊山救不了。
即便他知曉,如果跟容淵求饒的話,或許還能求得一絲活的希望。
但宋睿卻沒有這麼做。
他剛剛的言語中,甚至都沒提及奪嫡之事,生怕給容齊山惹來什麼麻煩。
聽著宋睿的話,嶽清婉眼神冰冷。
真不愧是容齊山最忠實的追隨者,都這樣了,竟然還在為他考慮。
也難怪,前世能一直在容齊山身邊堅持到最後。
不過這一世,他就沒那麼好運了。
容淵勾起唇角,露出一絲嘲諷。
冷哼一聲:
“都已經死到臨頭了,還如此囂張。
隻要本王想做的事,還沒有做不成的,隻可惜你沒有機會看到了。”
因容淵說的聲音極小,周圍又人聲嘈雜。
宋睿隻見他嘴唇在動,確定他說了話,卻根本聽不到他說了什麼。
但從容淵的表情,宋睿大概也能猜到,一定是對他和大皇子的嘲諷。
氣的他雙目猩紅,不停的捶打著囚車。
引來周圍的人一片罵聲。
宋睿平日囂張跋扈,皇城很多人都被他欺負過,眼下終於有機會報仇了,這些人自然不會放過。
一些人罵罵咧咧的,拿著雞蛋和爛菜葉子,甚至還有人拿著小石子。
紛紛往他身上扔過去。
一路走過去,宋睿被扔的滿頭滿臉都是。
容齊山在人群中看著,到底是有些於心不忍。
陰沉著臉,對跟在身邊的侍衛言語了幾句,隨後便轉身離開了。
囚車到達菜市口。
時辰也差不多了,一切準備就緒。
已經沒有任何餘地,隨著行刑人的大刀揮下,宋睿被斬首示眾了。
自此。
太傅府徹底斷了後。
容齊山的左手被砍掉,隻剩丞相府這個右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