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這個說法大吃一驚,“什麼?要休息那麼久?”
“嗯,腦部損傷留下後遺症的話,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有多嚴重吧?”安嘉寧阻止我從床上彈起來,淡淡道。
“可是我隻是挨了一棍子而已啊……”我哭喪了臉,不至於吧,最多就是輕微腦震蕩,外加腫個包,休息幾天不就好了,我哪有那麼金貴。
安嘉寧起了身,道:“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醫生,我就先回去了,警察說等下還有話要問你。”
“嗯,放心吧,我不會讓他們懷疑你什麼的。”我揉著太陽穴,歎道。
他微微笑笑,抬手在我的頭上拍了一下,道:“我晚上再來看你。”
我一怔,覺得意識恍惚,仿佛剛才那一瞬間站在我麵前的不是阿爾法,而是過去我所熟悉的那個安嘉寧。氣度優雅,笑容溫潤,永遠那麼體貼……直到看到他那身整潔端正的西裝,才又回到了現實,回了他一個笑臉。
甄歌後來再問我什麼,我都一再強調,自己和安嘉寧關係不錯,安嘉寧沒有攻擊我的理由,所作所為一定另有其人。
她沒有發表意見。
案件的調查進展得不順利,我不敢告訴警察太多信息,隻能寄希望於安嘉寧自己查出究竟,同時祈禱自己早點出院。
安嘉寧說的沒錯,醫生也告知我至少需要住院1-2個月,因為似乎不止是頭部被打了一下那麼簡單,傷勢比較複雜,掃描儀檢測的數據堪憂,他們要製定一係列的康複計劃。專業的名詞我也聽不懂,隻請求他快點治好我,我實在不放心安嘉寧獨自在外麵。
而在我醒來後的第三天,我的懷疑對象之一宋子期得知了消息,主動提出要來看我。
正好送上門來,我本來就計劃著想見他,便跟他約了和安嘉寧錯開的時間。
宋子期穿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件白色棉襯衫,水洗做舊的牛仔長褲,捧著一盆百合花,笑意暖洋洋地走到我床邊,將張芸送的花取下,把自己帶來的擺好。
一股醉人的清香旋即撲鼻而來,同時夾雜的還有芬芳的泥土氣息。我忍不住側目去看,宋子期的鬢角有些長,在陽光撒落的碎金下躍動著光,笑起來的時候鳳眼微眯,好像上好的天鵝絨,裏麵安靜地躺著那對鑽石般璀璨的眸子。
“這可不是3D打印出來的花,而是真真正正從土裏長出來的。”他說。
我凝視著花瓣上新鮮的露水,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樣一個人心裏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於是歎了口氣問他,“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就是修改了安嘉寧資料的那個人?”
宋子期動作微微一滯,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搖搖頭:“我不明白。”
“是我們公司的人請你幫忙的吧,上次去你家的時候我有看到,Roy-Stand,是我們公司以前的名稱。”
宋子期皺眉,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紓雅,不管你怎麼想的,這事真的跟我沒關係。我也是上次查到了是你們公司的人修改的之後,才跟亞美聯係上,讓她幫我問問的。”
我將信將疑,“那當時你就知道是我們公司了,為什麼不說?”
他回我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當時我也不確定那是你們公司啊,你們公司現在叫Royce’不是嗎,我也是看著眼熟,猜的。自己都不確定的事情,怎麼能直接告訴你呢?”
“……”他說得好有道理,我一時無言以對。
宋子期糾結地理了理鬢角的發絲,道:“好吧,也許我的確有錯,但是我真的沒有要刻意隱瞞你什麼。”
我仔仔細細地觀察他的表情,可惜自己不是安嘉寧,判斷不出他是不是在說謊,隻知道此時此刻麵對著他,我的理性告訴我,他似乎可疑,感性卻在爭辯,怎麼可能是他。
於是自己也糊塗了,腦袋又開始疼起來,皺著眉頭躺了回去。
“不想管這些了,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醫生說我這兩個月以內基本就是個傻子了。”我悲哀地道。
宋子期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我來幫你看看吧。”他突然說著,魔爪伸向了我腦袋上的繃帶。
“唉,喂喂喂,別亂碰啊,真傻了怎麼辦。”我急忙躲閃。
躲閃不及,被逮了個正著,媽蛋,這人的胳膊腿怎麼能這麼長,臣妾的啟動速度跟不上啊。
他比安嘉寧高,典型的歐式身材,看起來瘦,實際上很有肌肉,兩隻手毫不費勁地就製服了我,拆起繃帶的動作卻很溫柔,一點也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