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和安嘉寧的同居生涯,一切又是新的開始了。九月他出現在我家門前的時候,我感慨這一次我們的距離終於這麼接近,如今卻覺得前所未有的遙遠。
半夜幹瞪著眼睛睡不著覺,直勾勾地看著天花板,衝動勁兒平息下來之後,我開始發愁今後的事兒。
七年前我的逃逸是成功的,安嘉寧不久後就去了新西蘭,再沒什麼交集。可是這次……我明天還得上班啊。
我很惆悵,見麵了該怎麼辦?
糾結了很久,也沒個答案,隻好想著車到山前必有路,明天且隨機應變吧。
恍恍惚惚地,天就亮了。
一夜未眠的結果自然是早上頭腦不太清醒,昏昏沉沉,我差點忘了自己是在璐璐家,起身開門,看到桌子上擺好的早餐的時候愣了愣。
伯父伯母一起在餐廳裏忙忙碌碌,一個端著冒著熱氣的籠屜,一個熱情地招呼我吃飯。
璐璐還沒換衣服,穿著睡衣打著哈欠過來坐下,酸溜溜地嘟囔了一句,“快來吃吧,這你來了我爸媽做的菜比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好多了,我這備受虐待的可憐女兒啊……”邊說邊夾了個小籠包放在自己碗裏。
伯母啪地一巴掌拍在她胳膊上,嗔道:“先去刷牙!”
“是是是……”璐璐悻悻地起身,又打著哈欠走了。
我一看桌子上有包子,有蒸鳳爪,有豆漿,有茶葉蛋,還有幾盤小菜和水果,不由得尷尬地撓頭,“伯父伯母,不用這麼麻煩的,我隨便吃一口就好了。”
“唉,都來了別那麼見外。”伯父又端了份銀耳羹,招呼我坐下。
我從小被父親帶大,小時候的早餐一直是隨便糊弄一頓,養成習慣長大以後也是一個麵包一杯咖啡打發了,直到安嘉寧出現才開始做營養均衡的早餐,但也沒豐盛到這種程度。一邊稱讚著伯父伯母的手藝,一麵琢磨,看來待在璐璐這兒不是個長久之計,太叨擾人家了,真是不好意思。
於是趕緊找個住處的事兒,也被提上了議程。
吃完飯一起去上班,開的是璐璐的車,她在路上問我有沒有想過在公司和安嘉寧怎麼相處。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唄,普通同事而已,我又不是跟他分手還是離婚的,沒在一起過,也就不必尷尬。”我如是說,心裏卻沒底。
“……要我說。”
我此時此刻不想聽什麼有關安嘉寧的事,趕緊轉移了話題,“後來你跟宋子期又有聯係了嗎?”
璐璐被我問了個回馬槍,當即咳了咳,攤手道:“沒有,我覺得跟他有點合不來。”
“為啥?他跟你說什麼了?”
“也沒說什麼,就是怎麼說呢……感覺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我無言以對了,要不要這麼誇張。
不過轉念一想,又自嘲地笑了。大概安嘉寧之於我,也是一樣吧。
自然而然上著我的班,我倒是沒想過要因此而辭職的事情,也偏巧,璐璐說今天部門經理都出去開會了,安嘉寧不在,叫我不用擔心。
就這麼安然無恙地,度過了我離家出走的第一天,我不時翻看著手機和郵件,似乎在等待什麼,但什麼都沒有發生,生活平淡得一絲波瀾也沒有,就好像昨天下的那場大雨隻是幻覺一樣。
晚上下了班,我讓璐璐先回去,獨自走上了尋找住處的旅程。
這會兒才覺得坑爹,早上居然隻開了璐璐的車來,如今隻能擠地鐵加走路,暗罵了一句早上一定是太缺乏睡眠了腦袋不會轉彎,這下嚐到了苦頭。
出租的房子多,但房子本身和地理位置都稱心如意的不好找,我又嫌搬家太麻煩,不想先草草搬到一個地方以後再折騰,結果就是看房子看到10點多,腿都軟了也沒合適的。
房產中介遺憾地對我說,手頭就這些符合我基本要求的了,都不滿意的話,恐怕就得等上好一陣子才能有新房源。
我無奈地點著頭與他疲憊揮別,告訴他,“好吧,我回去再考慮考慮。”
又不想在璐璐家住太久,又不想虧待自己找個不滿意的住處,這下可怎麼是好?頭更大了。
我一邊在心裏比較著看過的幾個房子,一邊往磁懸浮車站走,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喇叭聲。
我看了一眼腳底下,自己確實是在人行道上啊,皺著眉人又往內側走了走,可喇叭聲還在響。
這人有病吧,我不滿地回頭,便見側後方的一輛車子裏,宋子期露出眉眼彎彎的笑臉擺著手,“HI,小姐,這麼晚了一個人,需要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