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靜下來,跟宋子期說了懷疑邱助理下毒的理由,宋子期迷惑地問:“條件是有了,動機呢?”
我長歎了一口氣,“不知道,隱約覺得,跟我爸和他們的項目有關。”
宋子期托著下巴在房間裏踱步,轉了幾圈後恍然大悟地一拍手,起身拉著我就走。
“你想出來了?”
“沒有,但有點頭緒。”宋子期把我按到車裏,開始說自己的分析,“你想,既然他是這方麵的專家,想下毒要你的命,分量上怎麼還那麼不精準,讓我有機會把你救回來呢?”
我大腦已經失去了分析能力,想也沒想就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
“所以,他不是想要你的命,而是想把你的命拿捏在自己手裏。”宋子期有些後怕地抿了抿唇,“還好我一直在醫院裏陪著你,你搶救回來了之後,他沒有什麼接近的機會。”
“我不明白……”我迷茫地皺著眉看他,拿捏我的命有啥用?
宋子期無奈地摸了摸我的頭,露出一個滿含寵溺的微笑,“還不明白麼?你找不到你爸,他肯定也找不到了,所以才到那兒去找線索,剛好碰到了自投羅網的你,便狗急跳牆,想用你的生死逼你父親親自現身。”
這回我隱約明白了些,“這麼說我爸應該還安全?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邱助理如果真是這麼籌謀的,現在一定就在W市,你之前一直跟我在一起,他沒有機會下手,若要故技重施,一定會選擇在今天你自己行動的時候。”宋子期拍了拍我的肩膀,認真注視著我道,“你仔細想想,今天有沒有遇到過什麼奇怪的人奇怪的事?”
我幹巴巴地張了張口,苦澀難言。
去哪裏記得,我連怎麼出的公司大門,怎麼回的家都不記得了,滿腦子都是安嘉寧。
如今強迫自己努力回想,也實在是想到頭疼也沒想起來什麼。
宋子期看著我痛苦的表情,大約心疼,拉住了我的手,溫聲道:“別著急,你閉上眼睛,照我說得做。”
我乖乖聽話,便聽他的聲音很輕盈,很空靈,循循善誘地引導著我開啟明明經曆了但是沒有在意的細枝末節的回憶。
於是我想起了,在我走出公司大門的時候,曾經有個人迎麵走來,戴著大簷帽低著頭,身形鬼鬼祟祟,好像就是朝著我來的,可還沒走到我麵前,便不知道怎麼回事,被公司的智能人保安攔住,發生了爭執。
有幾個人在圍觀,可是我壓根沒在意,恍恍惚惚地打了輛車就走了。
宋子期讓我回憶爭執的具體內容,我怎麼也想不起來,於是他當機立斷,決定去公司一趟,問問當時的智能保安。
智能保安長得都一樣,我又不記得編號,費了一番周折才找到白天那個,那保安聽我說起這件事,嚴肅冷毅的臉上一絲不苟,回憶道:“林小姐說的那個人名為邱振,我們去攔住他是因為掃描出了他身上有攜帶危險物品的警報,可搜查一番後卻沒有找到什麼危險物品,就放他走了。”
我和宋子期對視一眼,看來猜對了,可是後來他怎麼沒在上我家門口堵著什麼的,就善罷甘休了?
正疑惑著,智能保安繼續說道:“不過說也奇怪,這個邱先生也挺倒黴的,我們剛道歉放走他,他的身份識別芯片竟然就故障了,後頸嚴重燒傷,疼得滿地打滾。我們還特地叫救護車把他送去了醫院。”
不存在的危險物品警報,身份識別芯片爆炸……我死死地咬著嘴唇,闔了眸,毫無疑問,是安嘉寧幹的。
宋子期幫我問了送到哪家醫院,路上語氣微微驚訝地感慨,“智能保安的掃描眼鮮少出錯,也從來沒有聽說過身份識別芯片會在體內爆炸引起燒傷。”
我魂不守舍地點了點頭。
他勾唇一笑,又揉我的頭發,“看來冥冥之中,老天保佑。”
我扯了扯嘴角,卻笑不出來,絲毫沒有逃過一劫的釋然。
“不是老天,是我又欠了一個天大的人情。”良久之後,我無力地靠在車窗上歎息了一句。
宋子期問了聲“嗯?”
我不想再過多解釋,閉口不談這件事情。
安嘉寧是口是心非地放不下也好,還是純粹做了個順手人情不想讓我反目揭穿他的秘密也好,我自己都該放下了。
到醫院後,我們查了住院記錄,去找邱助理,他比起之前見到的樣子顯得十分狼狽。後頸燒傷了,隻能俯臥著,悶悶地哼氣。
我拒絕了不放心的宋子期要陪我進去的堅持,讓他在外麵等,自己去跟邱助理說話。
畢竟,我爸的研究項目還非法呢,能少一個人知道真相就少一個人的好。
邱助理見到我,一聲苦笑,咬著牙花子說:“林紓雅你命真硬。”
“是你們把阿爾法設計得太好。”我麵無表情道,“為什麼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