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祥被關進大牢,孤零零地坐在草垛上,望著窗外的那一角天空...
(我再次被送進了牢獄之中,無關緊要地等待著死亡。我有什麼錯?我隻是講了真話而已,我隻是想講真話而已!難道我真的錯了嗎?我問自己,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便作罷了...痛定思痛,我反而覺得欣慰:身前事、生後名留給後人笑談,我隻需做到問心無愧便夠了吧!)
月已空、夜成墨
“追月!”理宗叫住了從廊亭走過的追月
追月見是理宗,隻得隨他進了禦書房
“追月!你老實說,剛剛去哪了?”理宗板起臉來
“我!我去找王兄了!”
“還胡說!朕差人問過了,你根本沒去王府!”
“好啦!皇帝哥哥,我說!可是你要保證,不許生氣!”
“好!朕不生氣,你說!”
“我去看文天祥了!”
“你!”
“不許生氣!你說的!”
“好、好、好,不生氣,不生氣!哥問你,你與那文天祥到底什麼關係?”
“陳宜中又在你麵前說什麼啦!”
“你還知道避嫌啊!”
“哥哥!你怎麼這麼說啊?是不是如果他與妹妹真心相愛,你就考慮放過他?”
“朕是有這麼個意思,但朕隻能看在你的麵子上放他一條生路!免得日後你罵朕無情無義!可他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把朕罵的一文不值,讓朕顏麵無存,何以堪對天下?要是把他留下,朕還不得天天找罵?算了,讓他回家種地去吧!”
“那你還是殺了他吧!”
“怎麼?”
“他的爹爹為了他能安心走仕途,不惜與他翻臉;他的弟弟甚至為他放棄了自己的學業;哥你說,他如果就這麼被你剝奪了入仕的權力,他還有何顏麵回鄉?”
“天下竟有這樣的親人?”
“哥,你知道他的家人為什麼會如此嗎?”
“為什麼?”
“因為他從小便才思敏捷、見解獨到,被譽為‘神童’之稱,自翊有經國偉世之才,可比前時政治家歐陽修!哥哥,你想讓他毀在你手裏啊?”
“哦!那你要朕怎麼做?”
“你該還天祥狀元之銜!”
“怎麼你就這麼肯定他是狀元之才?”
“當然了!不止我這麼說呢!你看著吧!趕明朝堂之上,文武大臣們一定會替天祥說話的!”
“你這丫頭!又搞什麼鬼?”
“沒有啦!我隻是將天祥的卷宗挨著給那些大臣們看過了,他們都說文天祥才華出眾、不入俗套、見解獨到呢!”
“這丫頭!好!朕答應你,行了吧?”
“謝謝皇帝哥哥!”
丞相府
“丞相,宮中傳來消息,皇上答應追月公主放了文天祥,並歸還他狀元之銜,這可如何是好?”陳宜中道
“真想不到,他文天祥竟是如此軟硬不吃!我們必須反敗為勝!”董宋臣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蘭溪村
散學了,懷山照顧孩子們離開學堂
文潤清覺得自己已經不行了,便找出了那封未寫完的信。他的身體越來越差,已經撐不了多久了,到了必須寫完這封信的時候了。沒有人能想象得出他寫這封信有多難,他一直在咳,他的手一直在抖...
屋裏的咳嗽聲很厲害,放學的孩子們每次都聽得到,都習以為常了...
“爹!我去送豆豆回家,一會就回來了!”懷山牽著豆豆的小手走出了院子
文潤清咳嗽了兩聲作為回答
文潤清堅持寫完了最後一筆,握僵的手鬆開了筆,掉在了地上,一口積壓在喉頭許久的鮮血湧上來,吐在了信上
兩歲的小元庭來到了文潤清身邊,嚇得哭了
院外正欲回屋的懷山聽到了元庭的哭聲,以為出了什麼事,急急跑進了屋前,推門而進,頓時驚呆了,所有的表情都僵在了臉上:“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