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愛到不能愛,聚到終須散 (1)(2 / 2)

朱教授心裏不禁讚歎著,後生當真可畏啊!

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啊,瑾軒,看來你就快可以出師了!”

這一句算是相當大的肯定了。腦外的醫生能夠出師自己完成大手術的,哪一個不是30歲以上接近40歲,嚴瑾軒才27歲,竟然能提前5到10年達到這個水平,實在讓人敬佩的很!

瑾軒隻是謙遜地笑笑,用衣袖蹭了蹭額角的汗,“其實是‘名師出高徒’,朱教授的教導有方,學生受益匪淺!”

好話人人喜歡聽,即便心裏也明白,那些話裏多少有些恭維的成分,心裏還是美滋滋的。師徒兩人相視而笑。

回到辦公室稍作休整,正要給心萍打電話分享此成功的興奮,手機便響了起來。他看了看來電,頓時眉開眼笑。

這算不算心有靈犀呢?

剛接了電話,還沒來及說什麼,隻聽得心萍在那邊快速地道:“取3萬塊現金送到中山路轉角咖啡來。”

瑾軒微微有些怔,隨即反應過來,應道:“好。”那邊便掛了電話。

他匆匆從抽屜裏拿了錢包和銀行卡,也顧不得跟醫院請假,便直奔銀行去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心裏忐忑不安的,似乎預示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瑾軒一邊往心萍那兒趕,一邊在心裏念著,千萬不要……

可是不要什麼呢?其實他自己也不清楚,隻是覺得不安。

趕到咖啡廳的時候,一進門就看到心萍背門而坐,對麵坐著的正是心萍的哥哥周居旭。瑾軒微微皺了眉頭,他對於心萍的這個哥哥心裏也沒什麼好感的,尤其是出了父親這回事後。

坐到心萍身邊,把裝了三萬塊現金的紙袋遞了過去,隻微微對著周居旭頷首示意一下。

“你來了。”她抬頭見是他,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

那種好像是要戰死沙場前見到親人時露出的笑,那麼無奈卻又那麼的溫暖。瑾軒隻覺得心疼,握住她的手,回她一個笑,“恩,我來了。”

她的手卻那麼的冷,好像她之前捧在手裏的不是咖啡杯,而是冰塊似的。他微微皺著眉。

心萍把紙袋推到周居旭麵前,“哥,這是三萬塊,我隻能幫你這麼多了。”

周居旭臉上神情很是奇怪,像是驚訝又像是不可置信,“心萍,你怎麼這麼沒有良心?咱們家遇到困難的時候,你怎麼可以置身事外似的拿出點臭錢就當了事?你對得起辛辛苦苦把你養大的爸媽嗎?當年要不是我把上學的機會讓給你,你……”

“行了,”心萍打斷他,滿臉的疲憊之色,一隻手托著額頭,“哥,我是對這個‘家’沒什麼感情,但是能給的我都已經傾家蕩產地給了,該還的我想我也還的差不多了。不要再提什麼‘當年’了,‘當年’到底是什麼情景,我過的什麼日子,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周居旭臉上顯露出厭惡的神情,“早知道你是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了!”

在周居旭心裏,他還有爸媽永遠都沒有錯,錯的是心萍。當年心萍上學的時候,他們家每個月給些微薄的生活費便覺得是仁至義盡,覺得從不虧欠心萍什麼。反而是心萍忘恩負義,極為不孝順。

若是從前,心萍早就反唇相譏了。二十多年了,永遠是這樣。他們一家永遠沒有錯,錯的是她還有奶奶。爸媽把剛出生的心萍丟給奶奶撫養,然後就鮮少來看了。每個月隻是給五十塊錢,便覺得是“負責”了。五十塊,請個保姆都請不來吧?他們去奶奶家看她,因為周居旭身體不好,會暈車,所以漸漸地也不去了。甚至母親還因此抱怨過心萍,好像周居旭暈車都是心萍造成的。後來的事情實在太多,心萍心裏好像一直記著,又好像都忘了。但那份隔閡卻是實實在在橫在彼此之間,順著時間日益加深。

奶奶生前最大的願望便是心萍不要記恨自己的父母,她總是告訴心萍,這世上哪有兒女跟爹媽記仇的孩子?

可是奶奶啊,為什麼這世上有這麼狠心的爹媽呢?

為了奶奶,心萍可以不去怨恨他們一家三口,可是實在不想逼自己去愛。於他們,她隻有“責任”和“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