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月亮從中天向西偏移,明顯已經過了午夜時分,隻怕月色是再也照射不到玄門上頭了,就算照到,隻怕也並非藏劍洞所在。
“也罷,我烈風一向運氣不佳,這一次算是栽在仙靈劍派了,我認了。”他仰頭看天,視線一刻沒有從天空挪下來,天空中的那輪圓月仿佛就像是一個死亡的魔咒一樣,吸走了他的神識,他就那般愣愣的盯著月亮,幽幽道:“如今早已經過了午夜時分,你們還在等什麼,你們都走吧,不要管我。”他的語氣越來越悲哀,竟是有些自暴自棄的意味。
青陽低下頭,歎了口氣道:“隻怕是蒙麵老者搞錯了,這其中一定有其他隱情。”
烈風似乎已經失去了任何信念,將視線從月亮上收回,看向青陽,神色悲苦而呆滯,仿佛蒼老了許多,他苦笑一聲,道:“以蒙麵老者的本事他怎麼可能搞錯,不會的,他絕對沒有錯,錯的是百裏絕塵。”
“哦?”青陽詫異:“這又作何解釋?”
玄奇也和青陽一般,對於烈風的這個說法不大理解。
隻聽烈風道:“昨晚我派一傀儡去仙靈山東宮盜取藏劍洞鑰匙梅花金鐲,傀儡是用千裏傳識操控,我雖在山下客棧,但傀儡眼目與我相通,看到的聽到的就跟我看到聽到一模一樣。”
說到這裏,青陽不禁動容,微微驚訝的看了烈風兩眼,似乎想要張口詢問些什麼。
烈風知道她要問什麼,及時擺擺手,叫他莫要問,已然回答道:“傀儡雖然神奇,其實也隻不過是北方巫術的一種,至今外頭早已失傳,隻有我們狼騎營代代流傳而已。這且不說,但說我操控傀儡趁逸靜師太深夜到眾弟子寢處查看的短暫時間,溜進她房中盜取我手中這隻梅花金鐲,可傀儡剛一進去,逸靜師太不知何故,又走了進來,沒有辦法逃出門去,我隻能將傀儡藏在床下,靜靜等待時機。
“那逸靜師太說來也奇怪,都一百多歲的老太婆子了,房間裏竟然藏有銅鏡和胭脂水粉,以及一件年輕姑娘才穿的靈秀彩衣,這些東西都被她藏在鐵箱裏頭,深夜卻拿將出來,對著銅鏡梳妝打扮,將那合身鮮豔的彩衣穿在身上,對著鏡子喃喃自語,說什麼妙蓮夫人的衣服當真好看的緊,可惜我沒有她修為高深、駐顏有術,如今已是這般蒼老,難怪不能留住你的心,你從去年離開仙靈山去往西方白金國,數月前回來,至今都沒有來我房中看我一眼,看來是我人老珠黃,沒有那些年輕女弟子漂亮了。說著竟自嚶嚶哭了起來,那聲音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鬼哭狼嚎,聽的我實在是忍不下去,就操縱傀儡慢慢從床下往外爬,準備給這老賊婆一刀子,結果了算了。”
青陽問:“她言語中的你到底是誰?”
烈風道:“我起初也很疑惑,我在漠北時也聽說過逸靜師太的大名,都說她雖然身為一介女流,但從來不沉迷兒女私情,一心向道,隻因年輕時候在前掌門天坤真人麵前發下毒誓,一生光大門楣,絕不沉迷男女之事,若是違背,定叫她麵容潰爛而死,故此,一百多年來,她一直都是守身如玉,至今雖然年老珠黃,但仍舊是個了不起的女人。然而,這一夜所見所聞,卻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我隻想著她口中的你到底什麼個什麼英俊瀟灑的人物,接下來事情便明了了,且聽我道來。”
烈風接著講道:“就在這時,門外頭一個男子聲音說,我何曾三心二意過,當年對你的盟誓那可都是日月昭昭,星河不變,就算此刻刀劍相加,我也絕不改口!隻是逸靜妹子你太過執拗,一直不肯屈就,我以為你壓根都看不上我,所以……但這一百多年來,我一直對你是視如己出,一片相思之苦,每到夜深人靜,就不可遏製。那人說著走進來,我看得分明,就是掌門道一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