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曾經記憶中的一樣,父母的後事在鄰居的幫助下草草辦理了之後,唐奕就被送往了福利院。父母留下的所有財產都由福利院處理之後,以唐奕的名義存入了銀行,隻有唐奕滿十八周歲之後才能由他親自取出。
從此以後,唐奕總是在試圖更改自己的命運。但那隻命運之手卻擁有通天徹地之能,每一次都將唐奕生命中的一切都撥回原來的軌道,平穩而又堅定的駛向注定的方向。
“就這麼屈服於命運麼?”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唐奕總是將身體緊緊的蜷縮在被子裏,一遍又一遍重複問自己這個問題。而每一次,唐奕都是在對命運的咒罵中睡去。
他相信上天是仁慈的,否則不會讓他重新擁有了第二次生命。可命運為什麼偏偏不肯放過自己,像把緊緊的枷鎖一樣,鎖住了自己的人生軌跡?!
就在這樣混亂的掙紮中,唐奕終於年滿十八周歲,走出了福利院。與上次一生命中有所不同的是,這一次在他離開的時候,福利院裏張燈結彩仿若過年,都在歡送“災星”的離開。
上一世的唐奕在福利院裏沉默寡言,沒有任何一個朋友,自然也沒有人願意收養他。在這一世,他努力的展露著自己遠超同齡人的智慧與才華,先後被兩家人收養過,可結果那兩戶人家都在一個月的時間裏家破人亡,隻能再次將他送回了福利院。於是唐奕就落實了“災星”的名號,重複了上一世的命運,一樣的沒有朋友,一樣的沒有人願意收養。
背著自己單薄的行囊,唐奕漫無目的的遊走在街道上。他不知自己將何去何從,卻又知道那隻命運之手終會將他推往注定的方向。
“小夥子,看你無精打采的樣子,不如讓老頭子給你看看相,占上一掛?”一陣呼喊聲引起了渾渾噩噩的唐奕的注意。
那是一個在路邊隨意擺下的算命攤子,一個七八十歲的禿頂老頭兒正笑眯眯的望著唐奕。
“我的命我自己知道,用不著旁人說。”看到攤子上寫著的“算命”二字,唐奕的心裏就忍不住冒起了邪火,語氣一點都不客氣。
那擺攤的老頭兒卻不在意,依舊笑嗬嗬的看著唐奕,自顧自的撫著下巴上的一撮山羊胡。唐奕正感無趣,想要轉身離開時,老頭兒的話卻再次牽扯住了他的注意。
“小夥子,我看你這麵相雖好,卻承受不住這‘命’字!人生必然是坎坷往複,盡不如意啊!”
“受不住‘命’?坎坷往複?”唐奕的心裏突然沉了一下,就這麼呆在了那裏。
老頭兒笑嗬嗬的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麵前的一張小馬紮,說:“坐下來說吧,老頭子今天高興,不收你錢。”
唐奕收拾了下心情,坐到了小馬紮上,耐心等著老頭兒解釋。
“小夥子,老頭子可不是在忽悠你,拋開其他的不說,你的麵相雖然不是那九五至尊真龍之相,卻也相差不遠矣。”老頭兒一邊縷著胡子,一邊搖頭晃腦的說著,“但是你的命數,卻壞又壞在了這麵相之上啊!如果老頭子猜得不差,你定是生於二月之中,且在出生後第八個年頭上,家逢巨變呐。”
老頭兒的話讓唐奕的心狠狠揪了起來,卻並未開口答話。
擺攤的老頭兒也毫不在意,仍舊自顧自的撫著自己的胡子,說:“憑你的麵相與命數,如果分在兩個人身上,那這兩個人必然都是大富大貴之人。但是你卻一人獨占了兩樣,這就是大大的壞處了。所謂‘盈滿則虧’,區區凡人之軀,又怎能受得了如此福祉?必然會有道力時時敲打,讓你漲滿的福祉泄出。但是福禍相依,豈不知泄了福祉,必然引來的是禍業。你這一生,自然會是坎坷往複,盡不如意。小夥子可聽明白了?”
唐奕細細咀嚼著老頭兒的話,待全部消化理解之後,恭恭敬敬的問到:“那請問大師,我這命運,有沒有更改的辦法?”
“別叫我大師,也別提什麼逆天改命的屁話!”老頭兒仿佛被火燒了屁股,一下跳了起來,說:“老頭子不是騙人錢財的神棍,更沒有逆天改命的神力。看你還算聰慧,老頭子最後送你一句話,全靠你自己去琢磨吧!”
唐奕連忙起身問:“什麼話?”
老頭兒忽然三兩下就收起了攤子,撇下唐奕剛才坐著的小馬紮也不管了,一片跑遠一邊大聲的吆喝著:“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以奉有餘……”
“天之道,損有餘?”唐奕暗自琢磨著,眼角正好撇到了一輛駛過路邊的城管巡邏車。
“媽蛋的!這不是《九陰真經》裏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