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拚鬥的兩人殺意大消,虛擊一招後,各自退開,肅立恭聆。
白衣女冰冷的玉容第二次露出心神顫動的微妙表情,似有所思所感。
簫音由若斷欲續化為糾纏不休,怛卻轉柔轉細,雖亢盈於靜得不聞呼吸的大廳每一寸的空間中,偏有來自無限遠方的縹緲難測。而使人心述神醉的樂曲就若一連天籟在某個神秘孤獨的天地間喃喃獨行,勾起每個人深藏的痛苦與歡樂,湧起不堪回首的傷情,可詠可歎。
蕭音再轉,一種經極度內斂的熱情透過明亮勺稱的音符綻放開來,仿佛輕柔地細訴著每一個人心內的故事。
簫音倏歇。
大廳內沒有人能說出話來。
王通此時早忘了跋鋒寒,心中殺機全消,仰首悲吟,聲調蒼涼道:“罷了!罷了!得聞石小姐此曲,以後恐難再有佳音聽得入耳,小姐蕭藝不但盡得乃娘真傳,還育出於藍,王通拜服。”
眾人至此才知王通與石青旋有善深厚淵源。又見他提起石青旋母親時雙目隱泛淚光,都猜到曾有一段沒有結果的苦戀。
歐陽希夷威棱四射的眼睛亦透出溫柔之色,高聲這日:“青旋仙駕既臨,何不進來一見,好讓伯伯看你長得有多少像秀心。”
眾人大訝,這才知道難怪一直見不到這出名神秘的美女,原來她到此時始大駕光臨,以絕世簫藝化解了一場惡鬥。
跋鋒寒朗聲道:“若能得見小姐芳容,我跋鋒寒死亦無憾。”
此時他聲價倍增,沒有人敢怪他口出狂言。
曰下輕柔的歎息,來自屋簷處,隻聽一縷甜美清柔得沒有任何言語可以形喻的女聲傳入大廳道:“相見爭如不見,青旋奉娘遺命,特來為兩位世怕吹奏一曲,此事既了,青旋去也。”
廳內各人立時哄然,紛紛出言挽留。
人影一門,跋鋒寒和那白衣美女同時消失不見。
廳內仍是混亂之極。
單婉晶見好戲已畢,正欲叫上東方睿一起離去,卻發現身旁已無她的東方大哥,隻覺痛入心扉,好似也不能呼吸,隻道東方睿惱了她故不告而別,忽然耳邊傳來一陣熟悉的不能再熟的聲音,卻是東方睿傳音入密讓她在此間稍待,去去即回,單婉晶隻覺峰回路轉,芳心閃過一絲甜蜜想道東方大哥終究沒有忘記自己卻又馬上被苦澀取代,暗道東方大哥定是去追石清旋去了,不由嘟起了嬌豔的小嘴,少女的心思當真猜不的。
東方睿跟著石清旋十幾裏後終究不由微微一歎,他這一歎不要緊,卻嚇得正在疾奔的石清旋一陣趔趄,險些跌到,雖然石清旋家學淵源,傳自石之軒的幻魔身法更是天下一絕,但終歸功力遠不如東方睿,更且幻魔身法更是沒法與瞬步這種縮地成寸一般的存在相提並論,被東方睿輕易追上著實不以為奇。
石清旋止住腳步回頭警惕注視著聲音來源之處,冷道:“不知何方高人竟跟蹤區區小女子,還請現身一見。”原本甜美清柔的嗓音此時已帶著絲絲寒意,這也難怪任誰被人跟蹤且被嚇得差點跌到都不會有好語氣,何況還是一絕色美女。
東方睿瞬即出現在石清旋左側三丈之處,憂鬱的說道:“抱歉,打擾小姐了,在下有幸聽的小姐一曲仙音,無以為報,故欲為小姐彈奏一曲聊表謝意。”確是東方睿知道今天石清旋會現身,故特意事先準備好琴與笑傲江湖琴蕭合奏之曲,以此為談資以便與石清旋這個當時首屈一指的大音樂家相交一場,也不妄來此世走上一遭。
聞得此音,石清旋悚然動容,暗道此人好強的輕身功夫,就算是‘他’也不能掠其鋒,又聽聞此人竟想與我彈奏一曲,不由看了看他的琴,雖然名貴,但並不如何出色,看此人長的英俊瀟灑,雄姿英發,渾身散發出一股說不出的魅力,不由讓人心生好感,不由淡忘了被他嚇住的事,看他彬彬有禮,也不像壞人,不如聽他一曲又何妨。
想罷石清旋翠聲道:“既如此,公子請。”聲音依然甜美清柔,但卻沒有了冷咧。
東方睿也不多言,隻衝石清旋略微拱拱手,便自盤膝演奏起來,隨著東方睿的彈奏,石清旋臉上不由浮現起動容來,世間竟然還有此等曲譜,這等琴道宗師,聽著笑傲江湖曲表述的笑傲江湖的豪邁,肝膽相照的溫馨……雙目不由的癡了,不知覺間彈奏已接近尾聲,伴隨著最後一個音符的響起,一首曠古朔今的名曲終於彈奏完畢。看著石清旋的表情東方睿雙眸不由閃過一絲笑意,慶幸過關的同時也暗歎道:好一個酷愛音樂的大音樂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