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夜,大白天的困得要命。床下好像有一塊強力的磁鐵,一個勁地將我往下吸。我想使點力,讓自己坐起來,可連手都握不緊。我想我是真的累了,累得如同死了一般。如果這個時候有人闖進我的屋子,要將我刺死,我也沒有能力來進行反抗。
睡吧……睡吧……真正醒來時,天都快黑了!顛倒黑白的生活狀態,原來是這樣的折磨。有些人習慣了就好,我是一下子難以適應的。因睡前被子沒有蓋嚴實,現在嗓子有些疼。睡覺,最重要的是蓋好腳和肩膀。這兩個地方,是我的弱點,是一種叫“感冒”的東西進入我身體的通徑。
沒什麼胃口,但肚子很餓。想了一會,有點想吃罐頭的黃桃,也有一點想吃方便麵。媽媽說方便麵是種不幹淨的食物,所以總是不讓我吃。那東西,聞著香,吃幾口還可以,吃一會就覺得很難吃。對於現在的我而言,幹不幹淨已經不是該考慮的問題了!能吃一點,能吃一口,提提精神,也是好的。
找了一件大衣披在身上,盡可能地不讓自己著涼。在醫學界看來,難得有點輕微的發燒對人體是一件好事。在我看來,不舒服肯定是件比較糟糕的事。不到萬不得已,我絕不吃藥。凡藥都有三分毒,少吃為妙。曾經有位朋友,他隻要有一點不舒服,就馬上吃藥,結果藥物在身體裏形成了一種抗體,再怎麼吃也沒有用了!現在,他隻要一感冒,就會很嚴重,就會不得不去醫院掛水。
老爺爺拄著拐杖在樓下走來走去,老奶奶悄悄地告訴我,他已經徘徊了一個下午。我想起了晚上他說的話,他女兒今天會帶著孩子來他這裏吃飯。我原本以為是吃午飯,所以他才大晚上就開始張羅。看樣子是吃晚飯!那老人……總之,讓人有些費解。唯一可以理解的是——老爺爺非常想念他在外的孩子。
“爺爺,您進屋去等吧……外頭涼。”
“沒事。應該就快到了!”
“您有打電話問您女兒啥時候到嗎?”
“上午打過,她說會來吃晚飯。打過了就不催了,她也忙。”
“那倒也是。”
電話響了……是老爺爺屋裏傳出來的。老爺爺聽到電話聲,便急急忙忙往樓上走。這麼多個台階,應該還沒走到,電話就停了!我讓老人慢點走,然後快步跑上樓,幫他先把電話接了!電話那頭是老人的女兒,我讓她稍待片刻。
“喂……”老爺爺氣喘籲籲地拿起了電話。
“爸……”電話的聲音有些響。可能是老年人耳朵不好,所以刻意調得比較響。我站在一旁,可以非常清晰地聽見他女兒的語音語調。她說,“爸,我今天公司要加班,來不了了!下次吧……下次我帶毛毛去看你。”
“哦……加班啊……唉……那好……”老爺爺應著。他女兒把電話掛了,他也慢吞吞地掛了電話。
回頭……桌上……是一桌豐盛的飯菜。為了不讓菜涼掉,老人在菜上麵包了一層保鮮膜。現在看來,涼不涼已經不重要了!忙碌了一天,等待了一天,現在都涼了!老人那顆火熱的心,應該更涼吧……
夜間下起了雨,雨很大,嘩啦……嘩啦……
我又睡不著了!這樣下去,我看我真的會生病的。大晚上的不睡覺,白天又困得要死。我努力讓自己睡著,睡著……可我卻變得越來越清醒。算了……我把大衣披上,然後打開電腦,把這幾天寫的小說打成電子稿。
剛開始接觸電腦的時候,我覺得打字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我用一根手指,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找,真是火大。後來在QQ上跟朋友聊天,慢慢地練習打字。後來我寫書,就自己慢慢地把寫在本子上的小說打成電子稿。經過了兩本書,我現在的打字速度還算可以,至少我自己比較滿意的。
淩晨3∶10。我聽見“嘟嘟嘟……”的聲音,這聲音有點像QQ好友上線時的提示聲。可我並沒有掛QQ,現在的我,很少主動地去找人聊天,無論是在網上還是電話。
“嘟嘟嘟……”聽著聲音,我心想:可能是老爺爺因為白天的事比較傷心,所以睡不著起床了!我想了一會,決定上去瞧瞧,也不知道他是否有地方需要我幫助的。
門虛掩著,輕輕一推就開了!餐桌上的菜原封不動,仍舊那樣被保鮮膜包著。
“爺爺……”我叫了一聲,但沒有回應。“大爺……睡了沒……”仍舊沒有聲音。房間的門也是虛掩著,我再次推了進去……老爺爺睡了,大概傷心,所以連門都沒有關好。當我正準備關房門退出來時,我的眼角不經意間瞥見了老人床頭的一個白色小瓶子。這個瓶子,我甚是熟悉。曾經那心事重重的一個個夜晚,我就是靠它勉強安然入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