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從天堂到地獄(二)(1 / 1)

又好氣又好笑的剜了一眼嘴巴甜的像蜜似的楊鼎天,南歌頑皮的勾起了唇角,正想奚落他兩句,卻突然——纜車忽然一停,隨即就隻聽“嘣”的一聲,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斷裂了,破碎了。緊接著,纜車猛的一晃,登時將毫無心理準備的二人狠狠甩向了一邊。

靠近右邊車門而坐的南歌重重的撞在了車廂門上,直被撞的渾身一陣劇痛,腳下卻突然一空,竟被直接甩出了車廂外。

一陣劇烈的山風呼嘯著席卷了上來,直吹的吊在半空中的南歌像一隻掛在了樹梢上的斷線風箏,在萬山群壑間的山穀上空來回的擺蕩著。

“南歌!”震驚的望著整個身子已掉出了車廂外的歐南歌,楊鼎天一手牢牢的扒住了車廂座椅,而另一隻手還被南歌緊緊的握在手裏。

“鼎天!”蒼白若雪的臉上,一雙如黑曜石般深邃的霧眸裏盈滿了緊張與恐懼。

盡管牙齒已經在不受控製的嘚嘚打顫,但歐南歌還是拚命的攥緊了鼎天的手,無限信賴的望著他,全副心意的信賴著他,相信他會把自己拉上去。

“吱嘎——”一聲悠長的響聲傳來,不知又是從哪裏發出的,登時引起了車上、車下兩人的一陣劇烈心跳。

“南歌!”一臉驚惶的望著南歌,楊鼎天開始小心的扭動著自己的手臂,喃喃的道:“一個人死總好過兩個人死!你,你不可以這麼自私,連死都拖著我一起!”

“楊鼎天?”震驚的瞪大了雙眼,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寒冷,歐南歌不可抑製的渾身顫抖起來,但求生的強烈欲望還是迫使她狠命的咬緊了牙關,想握緊掌中不斷滑出的手臂。

淚水脹痛了眼眶,絕望冰冷了心髒,歐南歌隻感到一種發自內心的寒冷在慢慢的、一點一滴的侵蝕著自己的全身,透入了自己的骨髓。

這就是剛才還抱著自己信誓旦旦,說會愛自己一生一世,生死不離的男人嗎?此刻,他居然親手將自己推向了死亡之淵。

蝕心透骨的寒冷,並不是來自於山間猛烈吹拂著狂風,而是來自於眼前的這個男人,一個懦弱而自私,一個輕易背叛了自己誓言的男人!

“楊鼎天,你以為我是舍不得你,想拖著你一起死嗎?”顫抖著雙唇,歐南歌痛心的望著那個發誓比放屁還要容易的無恥男人,絕望的道:“我求你不要那麼輕易的放手!我想活著回去,我還有父母——”

“南歌!”猛的一咬牙,楊鼎天開始用腳去蹬南歌的手,一邊蹬一邊咬牙切齒、淚流滿麵的道:“你放心吧!我楊鼎天對天發誓,我會像對待自己的親生父母一樣,好好照顧伯父伯母的!你就——,放心的——,去吧!”

又對天發誓?

一抹淒豔的笑容綻開在南歌蒼白若雪、清麗如荷的臉上,帶著不可置信的震撼,帶著心碎欲絕的認知,歐南歌的手終於被踢開了。

霎時,就像一隻凋零在秋風裏的枯葉蝶般,歐南歌從纜車上迅疾無比的墜落了下去,在狂風席卷、鬆濤嗚咽的山澗中,無助而無依的墜落了下去。

一聲撕心裂肺的悲呼聲倏而響起,帶著深深的怨憤與哀戚,劃破了浮雲聚散、陽光刺目的蒼茫天際,久久回蕩在景區救援人員的耳中——“楊鼎天,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