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一聲噴笑聲響起,藍若賢滿麵嘲諷的笑著,隻是雙眼卻銳利如刀,“你在說什麼啊?本朝天元,自立朝至今已有上千年的曆史了,從未聽說過什麼孔子,什麼唐宋元明清!對了,這篇《陋室銘》又是誰做的?”
眸光倏然沉澱,慢慢的、慢慢的沉澱成兩汪晦暗如深的幽潭,歐南歌牽起嘴角有些落寞的一笑,語氣輕柔而飄忽,淡淡的道:“《陋室銘》是曾在歐府教過書的一位先生做的,而孔子——”
微微抬眼,迎上藍若賢那雙銳利如刀的晶亮雙眸,歐南歌沉定自若的一笑道:“是他鄉下毗鄰而居的一位老農!隻因他的農房比我家先生的草屋還要破上三分,所以他才會說:何陋之有?”
“哈哈哈……”一陣狂放爽朗的笑聲響起,藍若賢似乎笑的很是痛快,簡直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隻是笑意卻並未到達冰冷的眼中,反而有深深的警戒、防備、狐疑與嘲諷之色在眼底慢慢積聚。
一把拍在了皇甫蘭熙的肩上,藍若賢樂不可支的道:“瑞王爺,我今日才發現你這個王妃當真是幽默風趣,簡直有意思的緊呢!”
語畢,就隻見皇甫蘭熙漠無表情的臉上,一雙犀利而清亮的眸子在霎時間動了動,卻忽的冷漠暗沉了下去。
藍若賢勾起一邊的嘴角邪邪一笑,一伸手突然扣住了歐南歌的手腕。
心中驀地一驚,歐南歌下意識的一掙輕喝道:“你幹什麼?”
“王妃不要緊張,我隻是聽你談詩論賦,寓意高雅,心下深為歎服。所以難得善心大發,免費為你診上一回病。不但幫你看看腳傷有沒有痊愈,再順便看看這個夜夜噩夢的病症能不能祛除!”一邊說著話,藍若賢卻指下突然施力,猛的向歐南歌的脈門按去。
“哎呦!”一聲痛呼,歐南歌再次狠狠的一掙,卻隻覺藍若賢的大手如一隻金剛鐵箍般緊緊的箍在了自己手腕上,無論自己如何掙紮也掙不脫他的鉗製。
渾身陡的一震,藍若賢像被燙到了似的猛然鬆開了手,呆呆的望著痛的滿臉通紅,而淚水在眼中悄然凝結,甚至已濕潤了睫毛的歐南歌,愣愣的說了句:“對不起——”
隻因,在指下的玉腕觸手處一片綿軟細膩,非但沒有絲毫的內力反彈現象,甚至一扣之下連筋脈都是鬆散無力的,絕對是一個沒有習過武的人,而且先天體質較弱,隱隱還有些鬱氣內積、氣虛血弱的症狀。
憤怒的抽回了手腕,歐南歌氣哼哼的瞪了藍若賢一眼道:“我從來不知道大夫居然會如此看病的!你是不是每次看病之前就做了兩手準備,能看好的你便下手輕點,開兩服藥治好了他;若看不好的你就幹脆一使暗勁兒把人掐死了,到時候你看不好的別人也看不好,那不就順理成章的成了天下第一名醫了!”
忍不住莞爾,藍若賢訕訕的摸了摸鼻子,看著歐南歌纖細白皙的玉腕上已被自己捏出了幾根指印清晰的紫痕,當下甚是不好意思的尷尬一笑道:“王妃雖然說的不全對,但也不錯!在下若是治不好的病人,隻怕這普天之下還真沒人能治得好了!”
從懷中掏出了一瓶傷藥,藍若賢麵色鄭重的道:“請王妃可否再相信在下一回,將手伸出來,讓在下為王妃敷上點上好傷藥,有助於祛血散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