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一聲輕笑響起,不高,卻登時令堂中眾人都靜了下來,因為是太後在笑,“皇兒你看看,這些孩子們練武都是為了啥啊?一個是為了趕去護媳婦,一個倒是專門跑去給他媳婦拾帕子去了,哈哈!”
一時間堂上眾人皆跟著大笑了起來,直笑得歐南珂滿麵羞紅的立在了原地,任皇甫蘭玦舉著塊絲帕僵在了那裏,卻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落落大方的跟著眾人一笑,歐南歌眼看歐南珂居然窘的都快要哭出來了,不由無奈的搖了搖頭,幹脆出聲幫她道:“姐姐,殿下遞過來的相思帕,可是無論如何都要接的!”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愣,太後忙開口問道:“南歌丫頭此話怎講?”
悠然轉身,望著並肩而立的太子和太子側妃,歐南歌不緊不慢的笑道:“絲帕絲帕,用絲而織。有首山歌唱得好:不寫情詞不寫詩,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接了顛倒看,橫也思來豎也思,這般心事有誰知?姐姐怎的還不知道殿下的心事?快接了去吧!”
話音落,笑聲頓起,幾個年輕的皇子幹脆開始起哄的叫道:“皇嫂,快接吧!莫要讓皇兄等急了!”
羞得把頭都快要埋到胸膛裏去了,歐南珂一把拉過了太子手中的繡帕,頭也不敢抬的快步走入了廳中,坐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靜靜抬眸,望著歐南歌感激的一笑,皇甫蘭玦轉身向廳中走去。耳中,忽然傳來了五弟戲謔而低沉的話語,似乎是刻意壓低了聲音在對她講著悄悄話,卻字字清晰的刺入了自己的心中——“南歌,為什麼你從不帶手帕?也好讓本王為你撿一回相思啊!”
心,突如其來的輕輕一痛,皇甫蘭玦連忙加快了腳步,隻為避聽歐南歌的回答。不願聽,但更似乎是,不想聽!不願從她的口中聽到自己不想聽的答案!
“皇甫蘭熙!”溫軟的聲音就這麼輕易的穿透了自己的耳膜,仿佛壓倒了堂中的一切喧嘩,清晰的有些詭異,“心無相思,何需帶帕?你的相思債已太多,我這一份,你撿不起!”
優雅的唇角緩緩勾起,皇甫蘭玦一撩後袍翩然落座,卻望著前方的一隻酒杯笑的有些神思恍惚。
“心無相思,何需帶帕?”
“你的相思債已太多,我這一份,你撿不起!”
黯然的歎息在心中悄然響起,皇甫蘭玦抬頭望向了屏風上的紅梅,默默的問著:“南歌,你真的心無相思嗎?”
頹然的垂首一笑,苦澀而落寞:“皇甫蘭玦,你憑什麼去介意?難道五皇弟撿不起的相思,你就能撿的起嗎?”
“皇兒!”眼看眾人皆已落座,太後欣喜的一笑轉頭道:“既然大家都入席了,咱們就開始吧!”
“是!”含笑點頭,元貞皇望著堂中花團錦簇的眾人朗聲道:“今日這場家宴是太後她老人家費心操持的,這第一杯酒自是要先敬太後,眾妃與皇兒們起身,舉杯!”
一聲令下,眾人皆立起了身,齊齊舉杯向太後敬道:“謝太後賞宴!”
端起麵前的酒杯,歐南歌一飲而下,一股辛辣的酒意頓時順著喉管流入了胃中,直辣的全身一暖,而口中竟還留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詫異的轉頭,悄悄問向皇甫蘭熙,“這是什麼酒?好香!”
歐南歌詫異,皇甫蘭熙卻更詫異,連忙一伸手握住了她端著酒杯的手道:“你怎麼一口全喝了?這是最純的群芳髓,乃是取百花釀製而成的,入口綿純,卻最易醉人。你看其他女眷都隻是抿了一口應景而已,哪有你這麼實心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