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氣望著門外的墨竹白雪,原本最能平定心神、清除雜念的色彩忽然變得有些單調可憎。
皇甫蘭玦費力的起身走到了牆邊,抬頭望向牆上的掛畫——白雪,紅梅,青衫,銀瓶,那麼清雅卻又那麼燦爛,隻是那抹回眸一笑的動人卻狠狠刺痛了心扉:“南歌,你一定要好好的!”
瑞王府,趣鬆苑。
坐在床邊默默發呆的南歌忽然心中一動,竟似聽見了他略顯嘶啞的聲音,在溫柔而黯然的輕聲呼喚著:“南歌,你一定要好好的!”
霧眸霎時氤氳了,心也絞扭著痛了起來,“皇甫蘭玦,你也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在心裏痛苦的呼喊著,一遍又一遍,隻希望他能聽得見,更希望他能照著做!一想到他帶著傷卻獨自一人孤獨而驕傲的離去,心便痛的連呼吸都停止了,他到底傷的重不重?有沒有人幫他洗傷口、擦藥?他那麼冷漠的拒絕了所有人的關懷,會不會連藍若賢他都不見?
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歐南歌無力的將頭靠在了床柱上,多想,多想再去看他一眼,哪怕是遠遠的看一眼也好——在明天來臨之前!
一隻手,滾燙而有力的大手,猛的握住了自己的手,歐南歌一驚低頭望進了一雙清亮無比的眼,黑的絢爛,閃耀著那麼激動與欣喜的燦爛光華,竟似能刺痛自己的眼——“南歌,是你嗎?”用力的抓著她的手,用心的去感受掌中溫暖柔膩的真實存在,皇甫蘭熙的心被喜悅漲得滿滿的,卻又有些遲疑的忐忑,“你——是來看本王的嗎?”
彎起了嘴角,歐南歌輕柔而堅定的道:“是,我是來看你的!”
“南歌!”一激動想坐起身卻扯得背上傷口一陣劇痛,皇甫蘭熙咬著牙嘶嘶的抽著冷氣又趴了回去。
忍不住低笑出聲,歐南歌望著皇甫蘭熙道:“瑞大王爺,既然受傷了就老實點,若是扯到傷口藍大神醫就要罵人了,嫌你白白浪費了他的好藥!”
“他來過?”拉著她的手,望著她的眼,仿佛就這樣相看一輩子也不厭,隻要她專注的目光裏永遠都裝著自己就好。
“是!”動了動胳膊想抽出手卻發現根本抽不動,歐南歌隻得任他拉著道:“他來看過你的傷,隻不過你睡著了所以沒叫你!”
“南歌——”將她的手拉過貼在了唇上,皇甫蘭熙的心在狂烈的跳動著,仿若瀕死之人在霎時間得到了救贖般發自內心的快樂歡喜著,“你們都來看本王了,你們——都原諒本王了嗎?”
手被拉貼到了他的唇上,仿佛被他的唇燙了一下,而心也像是被一個燒紅的烙鐵狠狠的烙了一下,痛的一陣緊縮,腦海中霎時映出了一雙如天空般明淨的鳳目,蕩漾著如海般的溫柔卻藏不住眼底的憂鬱,令人那麼心痛的——憂鬱。
“南歌?南歌?”低沉的呼喚聲響起,歐南歌愕然一怔望向了皇甫蘭熙,卻見他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劍眉緊鎖,眸中透出了幾分隱忍的痛苦與怒意,“你在想什麼,本王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聽見?”
“沒想什麼!”垂眸一笑擋住了他探究的目光,歐南歌輕聲道:“皇甫蘭熙,我已經原諒你了!至於藍若賢——我想他不是那麼小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