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輕聲一應,賢側頭凝望著熟睡中的師傅。
他總是懶懶的看著世間的一切,像一股遊蕩的風不羈而狂放的刮過許多地方,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或許,就是在尋找著他們吧!
“如果師傅真的是在找他們的話,我倒寧願師傅找不著!”漫不經心的揪起一片嫩葉扔進了嘴裏,旭笑的有些壞。
“你怕師傅發現她其實沒那麼好?”潭眸中驀地湧起了一股溫柔,隻是賢自己卻沒發現。
“是啊!”翻了個身背對著賢,旭故意說得很不屑,但鳳目中卻盈滿了思念的溫柔,隻是他自己並不知道:“她有什麼好?整天做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給人吃!什麼牛排、沙拉,咱們出來這麼久了你看哪家飯肆有這些菜,虧咱們還吃了十幾年!”
“唉——”幽幽的歎息聲像風在低吟,賢也背過了身輕聲道:“其實咱們還好,就可憐了爹,每次吃了還要說好吃,不然怕她會傷心!”
“是啊是啊!”撇著嘴,挑著眉,旭珍惜的摸了摸身上的白袍又接口道:“再沒見過比她更笨的女人了,除了式樣最簡單的袍子其他的都不會做,連朵花都不會繡!”
“一見爹咳嗽就大驚小怪,爹說沒事不用吃藥她就生氣,還要我們去哄!”墊著頭,賢的眼神悠遠了起來,想起了她生氣的臉。
“看見你剖小動物劃破了手,竟緊張的臉都白了,說什麼怕你得狂犬病、破傷風!”
“看你練武摔到了手,白天還說男子漢大丈夫小傷小痛的算什麼,晚上卻一夜沒睡幫你敷冰!”
“夏天怕熱怕的受不了,害的爹隻能挑水來不停的淋房頂,最後幹脆做了架水車,專門給她打水淋房頂!”
“冬天又怕冷怕的受不了,害的咱們都得跟著她一起當候鳥,冬天來了就往南方跑,春天到了就再回北方,還真是有夠麻煩的!”
“唉——”同聲同氣的歎息聲響起,一陣寂靜。
“其實,要不是我們她不會這樣的!”賢的聲音再次響起,有些低沉,“爹說她以前身體沒這麼差,就是生了我們以後才變成這樣的!”
“我知道!”旭的聲音幽幽接上,少了調皮多了憂思:“所以你才會想去學醫,治爹的宿疾,治娘的體弱!”
“所以你才想練好武功,學好那些治國安民之道,一償爹和娘的心願,讓他們別再那麼辛苦的還情,可以舒舒服服、心無掛礙的過下半輩子!”
又是一聲歎息,同起同止,旭望向了賢,鳳目晶亮,一臉喜悅:“最起碼現在我們已經找到師傅了!你說,我們要如何才能一償爹和娘的心願?”
“不知道!”搖了搖頭,賢低頭看著睡的似乎很沉的師傅,優雅的嘴角揚了揚,輕聲道:“先弄清爹和娘到底欠了師傅什麼情吧!”
點了點頭,賢和旭相視一笑,同聲道:“睡吧!”
“寂靜”的交談終於停止,而樹下原本睡的很沉的人卻驀地張開了眼,星眸中光華流轉,翻湧著複雜的情緒,似喜,似憂,似悲又似怒。
伸手,攥緊了貼胸而放的蝴蝶玉簪,藍若賢苦澀的牽起了嘴角,心裏一陣一陣的抽痛:“南歌,你一直在想方設法的還我的情嗎?嘁!傻瓜,真是傻瓜!你怎麼了,又怕冷又怕熱的,是不是病了?怎麼從來都沒想過來找我?為什麼?”
無聲的歎息隻能在心中響起,藍若賢抬頭望向了樹上蜷著的兩道白影,卻不由微微一笑柔軟了心:“或許,該帶他們去見見皇甫蘭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