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好像不要錢似地流逝,莫名讓人心慌,心理和生理上的雙重折磨讓沈逸有些受不了了,這時,身後忽然響起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是皮鞋扣在地上與地麵起的輕微的摩擦聲,偶爾的步子重些,便會發出略微大些的碰撞聲。那聲音漸漸走近,不急不緩,不緊不慢,優雅從容,卻像是死亡的鍾聲在沈逸耳邊回響,危險在一步步靠近。
沈逸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身子坐直在沙發上,安靜了下來,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似乎稍微呼吸重一點就會有死神的鐮刀架在脖子上。
他忽然有些後悔,原著裏的原主就已經夠蠢了,自己穿過來卻幹了件比原主還蠢的事,但凡自己昨晚把持住,不被美色誘惑,總不至於現在賠了夫人又折兵。
想到這裏,沈逸難過地垂下頭,那模樣在蔣淮之看來便是害怕極了,提前向自己展示了他的恐懼。
“害怕了?”
蔣淮之平靜裏自帶著恐嚇的聲音不輕不重的在沈逸頭頂響起,嗓音裏糅雜著地下室冰冷的空氣,像一條蛇冰冷的身體纏繞在了沈逸的脖子上,逃不開,甩不掉,空氣在一點一點被減少,窒息感漸漸浮上大腦。
“還好。”沈逸還是垂著頭,左右眼睛也是被蒙住的,總不能說自己不看著他說話不禮貌吧,聲音竟然出乎意料的冷靜。
“還好?看來你是一點都不怕死啊。”蔣淮之聞言微微俯下了身子,右手放到了沈逸露出的脖頸上,手指在吻痕還沒消幹淨的皮膚上摩挲著,下一秒,手中猛地用勁,一把掐住了那段看起來就脆弱得不堪一擊的脖子。
蔣淮之的動作迫使沈逸抬起了頭,沈逸感受到自己身體裏的空氣在一點一點被抽離,肺裏的氧氣慢慢地消失殆盡,下一次呼吸會比上一次呼吸艱難幾十上百倍。介於缺氧暈倒的邊緣,蒙著黑布的眼睛似乎能夠隱約看見有一雙黑色的毫無表情的眼睛在盯著自己。
沈逸呼吸困難,幾乎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一句話:“你不可以殺我……”
沈逸的話一出,便覺得自己好像說了一句廢話,蔣淮之想殺一個人還有可不可以的嗎?
果然——
“不可以殺你?”蔣淮之笑了笑,開口說道,“我當然不會殺你了,這樣多便宜你,我要你在這世上不想活又死不了,你信嗎?”
當然信了,原著裏蔣淮之這麼幹的事兒又不少,即使沒幹過,衝著蔣淮之反派的身份,幹啥都合理,何況自己隻是一個小炮灰。
“你要是殺了我,你和方嶼就……咳……更沒可能了。”沈逸一邊心裏罵著這本狗血文的作者用腳趾想出來的破劇情,一邊頭腦風暴現在怎麼從蔣淮之手裏活下來。
蔣淮之聽到這話,一把把沈逸扔到了地上,脖子終於得到了釋放,沈逸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蔣淮之見他這樣,用腳踩在沈逸身上,一字一句地說道:“誰告訴你,我喜歡方嶼地?”
自己明明隱藏得很好,連方嶼都還不知道自己的心意,要是他知道了,隻怕是要對自己避之不及了,想到這裏,蔣淮之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澀的微笑,可下一秒,狠辣遍布了蔣淮之整張臉。
“我一眼就看出來了,方嶼隻是太遲鈍了而已。”方嶼那不是遲鈍,人家那是不喜歡你,害怕你,怎麼可能會想到你喜歡人家,沈逸默默地在心裏補充道。
“喜歡那又怎樣,跟你有什麼關係,我和方嶼怎樣也影響不了你做錯了事,該死。”蔣淮之俯視著沈逸,漫不經心地看著自己的左手裏握著的槍,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了最狠毒的話,不管怎樣,沈逸今天必須得付出代價,就這樣的臭蟲給也敢打自己的主意。
“等等,我有辦法,讓你可以和方嶼在一起!”沈逸幾乎是喊了出來,生怕慢一秒蔣淮之手裏的子彈就落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