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撫上明傑厘放在床沿的手,觸手一片冰冷,不免得倒吸一口涼氣。她轉頭,光線太暗了,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臉,請輕輕地撫上去,如摸到一塊溫潤的冰,她心裏一急,匆忙起身,身上就穿著單衣,一陣風吹來,冷得顧清打顫。
因為起得太急,眼前一黑,有些昏眩,顧清緩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找回清明,她抓起床頭的披風蓋在明傑厘身上,然後下床,走到窗邊將窗戶關上,然後走到火爐前,她的手都在打顫,火生了很久才生了起來,零星的火苗竄起,越來越大,房間裏變得略微明亮,冷氣也跑了不少,有些暖和。
顧清微微一笑,這才回到床邊,火堆離床不遠,趕走床邊一些冷度,變得暖和起來,顧清清晰地看見睡得香甜的明傑厘。
顧清將頭埋進他的懷裏,安心地閉上眼睛。不知過了多久,顧清緩緩睜開眼睛,見明傑厘的臉色白得有些嚇人,顧清心下一急,拖過床上的被子蓋在明傑厘身上。
受傷一陣濕意,顧清抬手大驚,連忙拉起明傑厘的手。手腕處的傷口還在不停地滲血。她心頭一跳,心髒莫名提到嗓門口,她在害怕。
明傑厘渾身冰冷,嘴唇蒼白無色,呼吸很微弱。顧清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慘白,她甚至不敢去探他的鼻息,明傑厘就那樣平靜地躺著,如一塊沒有氣息的玉。
“狀元大人……”顧清推推他的肩膀,有些著急地喊著。
明傑厘一直淺眠,不管多累,隻要有風吹草動就容易驚醒。這次顧清推了很久卻毫無動靜,她有些害怕了,剛剛暖和一點的的房間裏仿佛又灌入了寒風,骨子都冷了。
顧清眼眶不由自主地紅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顧清顫抖地伸出手,忐忑地放到明傑厘鼻尖,還有呼吸……明傑厘沒死,他還活著。
那一刻,顧清淚流滿麵,幾乎想要跪倒在地,感激上天感謝主,沒有無情地將明傑厘從身邊奪走。
顧清將明傑厘的傷口包紮好,又給明傑厘喂了熱水,聽著明傑厘漸漸沉重起來的呼吸,顧清這才鬆了口氣。
她坐在地上,讓明傑厘靠在自己懷裏,這樣他便不會冷了吧。
明傑厘轉醒,睜開眼睛便看到在落淚的顧清,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我這是在做夢嗎?”
聽到明傑厘的聲影,顧清粗魯地擦掉眼淚,“你沒死。”
“怎麼,你很想我死?”明傑厘輕輕一笑,“那可不行,我可不忍心的小貓兒成為可憐的寡婦啊。”
“你還有心思開玩笑。”顧清喜極而泣,緊緊抱著明傑厘,“對不起,我好像把你忘了很久,久到我自己都開始恨自己了。”
“傻瓜,說什麼呢。”明傑厘輕歎一聲,“此刻你能夠在我身邊我就很滿足了。”
聽著明傑厘溫暖的話,顧清的眼淚又很不爭氣地掉落下來,“重活一世,我更加珍惜,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
明傑厘無奈地歎氣,輕撫顧清的頭,“你怎麼越來越愛哭了啊。”
顧清哪裏聽得進去啊,隻顧一味地哭。奈何明傑厘身上也沒什麼力氣,隻得認她的眼淚打濕自己的肩膀。
許是哭累了,顧清抱著明傑厘又睡了過去。明傑厘將顧清重新抱回床上,擁著她繼續睡。終於能夠再次擁著她安睡,人世間沒有比這更能讓人安心的了。
再次醒來已經是清早,外麵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能夠聽到外麵鳥兒歡快的叫聲。明傑厘伸手下意識去抱身邊的顧清,卻不見顧清人。他連忙坐起身來,赤著腳跑出房間,有點驚慌地四下尋找。
“怎麼沒穿鞋就出來了。”身後傳來顧清爽朗的聲音。
“清兒……”明傑厘迎上前,“你怎麼……”
顧清白了他一眼,“你還好意思說我,看你現在的模樣,哪裏還有當初狀元時候的風光,嘖嘖,難道我看走眼了?”
顧清的雙眼笑著,明傑厘鬆了口氣,打趣道:“為夫可是等著夫人給我更衣呢。”
顧清麵上一紅,嬌嗔地瞪了他一眼,端著手中得碗碟往房間裏走。
明傑厘微笑著跟在她身後,從背後抱住她,“你起這麼早給為夫準備了什麼好吃的?”
“自己看唄。”顧清將手中的東西放到桌上,然後走到盆架胖,擰了毛巾遞過去,“先擦擦臉吧。”
“不要,我要你給我擦。”明傑厘此時就像一個不懂事的小孩。
顧清無奈地歎了口氣,“坐下吧。”
明傑厘很聽話地坐下,任由顧清為自己擦拭臉,然後是脖子,然後是手。他的眼睛就沒有從顧清臉上移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