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火掩掉周遭的景色,隻餘漸緩展開的淡紅長幕,帷幕拉開薄紗輕舞。
長弦嘶啞,長裙搖曳,濃妝塗抹的身影悠然入眼。
漢兵已略地……
四麵楚歌聲……
君王意氣盡……
賤妾何聊生……
胡琴鳴奏,長袖善舞,壓抑的旋律中吟唱著的是不曾免俗的生離死別。
鳳冠霞帔著身,油彩掩去假意的笑臉,這一刻青蘿迷失了。
迷失台上那人營造出的絕望中,迷失在那嬌俏的身姿,嫵媚而悲切的眼神裏。
一曲作罷,油彩著麵的人兒來到了她身前,比她高了兩個頭的人勾唇笑看著她。
“如何?”
“……”
青蘿沒有回答,該說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是我唯一喜歡的你們那個世界的東西,你也是我第一個看客,就不給點意見?”
“挺好!”
很明顯的敷衍了事。
白濯倒也不介意,摸著下巴一副思考狀道:“看來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呢,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下次再見我再唱給你聽。”
“……”
青蘿再次沉默,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以何種態度來麵對他。
麵對一個自己本該恨透卻偏偏時常無可奈何的人。
“我以為你……”良久沉默,青蘿開口轉移話題。
“死了?”
卸下頭上繁重的飾品,白濯挽起袖口撐著臉一臉興味的看著她。
發絲傾瀉而下,黑亮的發絲配上病態淨白的肌膚,這一刻的白濯很美,那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冷之美。
“我還活著你很失望?”
他依然眯眼笑著,話語不清不淺不鹹不淡,青蘿依然摸不清他此刻的喜怒。
“並沒有!”
“真的?”挑眉,白濯的語氣有些歡樂。“你不是恨不得我早點死嗎?”
“我,我是這麼想的。”青蘿頓了頓,隨後有些畏懼的退後了幾步。“但假借他人之手不是我的作風,你會死但隻能死在我手上。”
“哦!”白濯語氣中的歡樂更加明顯了。
抬手一陣風拂過,下一刻青蘿感覺自己動不了了,再然後她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推擠著飄向了白濯的方向。
腰身一緊,下一刻青蘿以一種尤其曖昧的姿勢被白濯抱在了懷裏。
冰冷的手強硬的板過她的臉,那雙平日裏總是眯著的眼此刻開了小半,那深邃的瞳孔帶著笑意直視著她。
“這算是愛的告白嗎?”
“不算!”
青蘿一愣,有些訝然這人的腦回路太大。
“嗬!”白濯又笑了,不同於淮海之上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發自肺腑帶著寵溺的微笑。他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下一刻便咧嘴笑了起來。
“別不好意思嘛。”
“你神經病啊,我哪裏有不好意思了?你能不能不要瞎腦補,很惡心的。”
青羅直接崩潰了,她發現這人簡直就是個自戀又精分的神經病。
“放開,你放開我!”
她掙紮著想要從他懷裏逃開,白濯隻是單手圈著她的腰,但任憑青蘿如何掙紮卻也掙脫不開。
“想殺我就往北邊走我在哪裏等你,適合你的武器我早就幫你準備好了,你出去後虞姬便會交於你。”
“……”
青蘿又無語了,因為她發現自己剛剛差點給他講“謝謝!”。
“那個小狼崽!”
白濯順了順青蘿的“毛”繼而想起來問。
“你很喜歡嗎?”
“關,關你什麼事?”
青蘿已經放棄了掙紮,任由某人各種撫摸卡油,麵上一片誠然心底哀嚎不已。
她被玷汙了!
冰涼的手覆上了她的眼,下一刻青蘿隻覺一股清流襲入眼簾,眼睛不再那麼陣痛了。
“喜歡的話就帶走吧,沒有人會攔你。”
“……”
“身體能自控就不要讓給初雪,你應該不希望在殺我之前被別人幹掉吧?那麼就盡量適應這個身體,盡量奪回自己的主權。”
“……”
他邊說著鬆開了她,青蘿落地當即跳離原地一臉戒備的看著白濯,然而這時她才發現他的身形變得透明了起來。
臨消失前,他隻說了四個字。
“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