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可喜依然以籌集給付南朝犒軍費為由,繼續搜括金銀,拷打折磨官員百姓,使城中百姓生不如死,對其恨之入骨。而群臣不但沒有在可喜那裏獲得官爵,反而備受荼毒,甚至家破人亡,自然人人心懷異誌,此時內城變得比當初的還要地獄,被圍兩個月之後,城內物價騰貴,糧食斷絕,居民隻能以人畜骨和芹泥充饑,上下隻盼可喜政權垮台,好結束苦難。
在可喜繼位不過十日,京城內外已經亂如鼎沸,變得無法收拾。而恰恰此時大白天的城內突然狂風大作,端門門樓上的瓦片都被風吹落,有一男子身著麻衣對著宮門又哭又笑。有人問他為何如此瘋瘋癲癲,他回答說:“吾笑,笑將相無人。吾哭,哭金國將亡。”意思是說金王朝的末日即將來臨了,引得城內又一陣恐慌……
…………
會寧城外的曠野中,一群野獸驚慌失措的在雪原上四散奔逃。趙檉一手持韁,一手持槍,為了穩妥皇帝的坐騎一般都是那種性子溫和,挨了鞭子都不再撒歡的主兒,但是趙檉不同專挑烈馬騎。見獸群跑過他雙腿輕夾了下馬腹,戰馬立刻加速向前衝去,很快將緊隨其後的內衛和隨扈的大臣們甩到了後邊。
‘啪、啪……’趙檉以腿控馬,接連射擊,凡是被他瞄上的野獸沒有一隻能夠逃脫,他這時又發現獸群中有一隻高大的雄鹿立刻追了上去,鹿群慌不擇路的跑向土坡。趙檉瞅準機會順過槍摳動扳機,卻沒有打響。他意識到是碰上了臭子兒,卻沒想放過它,抽出掛在鞍橋上的馬刀斜刺裏衝了上去,兜頭截住那頭雄鹿,刀光一閃劃過其咽喉,跑了兩步栽倒在地,趙檉勒住馬韁,戰馬人立而起停住了腳。
“陛下勇武不減當年啊!”最先趕到的卻是趙勇,他看看倒在高坡上的鹿笑著說道。
“隻可惜朕的刀隻能殺這些畜生了!”趙檉在靴底上蹭蹭刀身上的血跡入鞘道。
“嘿嘿,現在我都難得拔刀,更別說陛下您了。”趙勇笑著說道,臉上也帶著絲失落,顯然他也懷念當年衝鋒陷陣的快感。
“那支是什麼隊伍?”趙檉抬頭突然看到遠處有支隊伍向這邊行來,其中的車輦華麗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哦,應該是金國皇家車仗,難道是可喜那小子出城了?”趙勇手搭涼棚張望,可以看不太清猜測道。
“陛下,那是金國押送宗室皇族的隊伍。”說話間內衛和隨扈的大臣們趕了上來,馬擴看看回答道。
“嗬嗬,正是了。”趙檉猛地想起,自己前兩天再次命人催逼可喜獻銀,他要求再寬限幾天,可以先把宗室皇族送過來為質。
“哼,好大的排場,出降還敢乘坐輅車,但屬下將他們拖下來!”趙勇怒道,當年二帝被虜北行乘的是牛車,宗室皆是一路步行。
趙檉沒有吭聲,眼睛盯著越來越近的隊伍,此種禮儀用車,明眼人一看就知是皇族的專用車輦。隻是沒有了昔日出行的喝呼清道之聲,沒有平素森然的羽儀,但見一輛又一輛的象輅、革輅、耕根車、重翟車、金根車魚貫而行,各輛車輅均簾蓋緊閉,全無往昔的莊嚴和威赫,不時有男男女女壓抑不住的悲泣聲從車中傳出,隊伍末尾則是上千的工匠、秀女和卜者及道佛等宗教領袖。
此情此景不禁讓人感慨曆史往往是驚人地相似!曾幾何時,這種情形曾在汴京上演,隻不過二十年前的悲劇主角是大宋皇族,而現在的悲劇主角正是當年勝利者女真皇族的後代。剛剛經曆過一場地獄般的浩劫大金王朝的男性金枝玉葉們肯定是惶惶然,天涯末路斷腸人們兩眼凝神望著遠處朦朧迷茫、滿目瘡痍、風雨飄搖之中的京城,再次落下了心酸的淚水,揣測著等待自己的將是什麼命運。
“陛下,這些人如何處置?”陳遘問道。
“這……朕再想想,先將他們送入營中,好生看管。”趙檉遲疑了下說道,其實他想說的是‘男子皆處死,女子賞給有功將士’,但又生生的咽回了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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